我琢磨了会儿,突然痛心的说:“可能我在那方面真的出什么毛病了。虽然秦红梅没明指出了我,可她从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答案。这就如同拿着伪钞去商店买东西,人家不明着指出这是伪钞,只是婉转的说,让你换一换。”
在回来的路上,安蓝始终拉着我的手,我就像条可怜虫似的被她保护着。然后她忽然停下脚步说:“即使身体真得有了毛病,那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任何疑难杂症都能治愈。我有个姐们儿,先天性的不孕不育,人家到医院,大夫简简单单给她开了几个疗程的中医,吃完就怀孕了,你说怪不怪。”
“我倒不希望怀孕,我就是想……咳,算了。”
“要不然,明天你也到医院瞧瞧大夫吧。有病治病,没病落个心里坦然,省得成天恍恍惚惚的。”
我颓丧的说:“瞧不瞧咋的,万一我得了不治之症,吃仙丹也是枉然。”
安蓝非常生气的教训我说:“你乍这么软弱无能呢?就算得了不治之症也得敢于面对现实。我就不信,这人要是没有性生活就等着死了?”
我说:“如果失去性生活,活着也是一张白纸。”
“狗屁!是哪个师娘教给你的……行了,你也别废话了,明天上午我亲自陪着你去医院。”
这就是好朋友,她对你的关心可谓是无微不至。
第二天一大早,安蓝亲自打车把我这个“病号。”送到县城一家知名的中医院。
这也是我有生以来头一次进医院看病,平常患个伤风感冒什么的,基本在小诊所就能解决,没必要兴师动众往医院里跑。
现在的医院都是瞧小病花大钱,瞧个感冒敲你个一头二百跟玩儿似的。有些大夫开起药来能当饭吃,而且还越吃越严重,一发狠心不吃了等死吧,反而病倒好了,闹的你糊里糊涂,也不知是吃药吃好的,还是自己硬扛好的,反正病是好了,功劳还得记在大夫头上。
今天这位老中医对我的身心健康还是比较负责的。从早上八点就开始挂号、检查、化验,知道中午才勉强得出结果。老中医看着一大堆化验单,眉头宁成个大疙瘩,吓得我和安蓝连大气都不敢喘。
“大大大夫。”我不得不开口问他说“您看……我到底得什么病了?还有治疗的必要吗?”
大夫翻眼皮瞟了我一下,啧着嘴很不情愿地告诉我说:“嗯,也没什么大碍,开几副药中药吃吃吧。”
安蓝不解地问大夫说:“既然这样,那他在那方面怎么老是不行呢?”
大夫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安蓝,把安蓝看的面色绯红,直搓手指头。然后大夫非常负责任的说:“虽然功能性基本没什么问题,但也需要调制调制;在中医上来说,这种情况属于肾阳虚,加上一些客观因素导致性功能上的障碍。”
下楼梯时,安蓝无师自通的说:“我就说没事吧,瞧把你吓的要死。男人有几个不肾虚的?肾虚是男人的‘本质’。”
折腾了大半天,花了好几百块,总算买了个安心。为了庆祝我身体没毛病,晚上我特意请安蓝到海鲜楼猛搓(吃)了一顿。吃完饭又去歌厅唱歌,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来。通过今天瞧病,我总算明白一个道理:身体健康那就是财富,假如把打针吃药的钱都花在娱乐上,何乐不为呢。
腊月二十七那天,我蹬上回家的列车。回到家里,除了父母的热情款待以外,其它的亲朋好友也都来看我了,名不见经传的我在村里一时还变成了焦点。在农村来说,谁家有点新鲜事是瞒不了左邻右舍的,家与家都是无障碍通行。毫不夸张的说,村头放一个屁,村尾都能闻见味儿。
其实亲朋好友来看我,主要是对于我搞对象的好奇。别人家的孩子搞对象那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而我搞对象就有点不同凡响了。也许在外人眼里,我天上就是光棍的胚子,我能搞上对象,那该多么稀奇呀。人家得说,指不定那个瞎眼的姑娘被我撞上了呢。
这都怪我父母,我还嘱咐他们别到处宣扬我和秦红梅的事情,一天没结婚就一天不能让父老乡亲知道。可我的父母虚荣心忒强,转脸就把我的事情给广播了出去,这下弄的全村鸡犬不宁。连街上跑的流浪狗都知道我搞上对象了。幸亏父母没把秦红梅是个带孩子的寡妇宣传出去,否则家里的门槛早就磨破了。
因为这事,使得我和父母之间发生了一些小的争执。
母亲质问我说:“娶妻生子是人之常情,你又不是偷人家、抢人家的媳妇,为何怕嚷嚷呢?农村娶媳妇就得敲锣打鼓放鞭炮,这是老辈子传下来的。”
我确切的说:“我们只是搞对象,离娶妻生子还早着呢。”
我爸爸也帮腔说:“我说儿子,搞对象也是喜事啊。既是喜事,就得敞开了嚷嚷。”
“可是——”我犹豫的说“我和秦红梅最近总是闹矛盾……哎呀,我都没法和你们说,反正离散伙没多远了。”
父母听完这话都傻了。妈妈带着埋怨的口气说:“我说什么来着,我就知道和寡妇搞对象没把握,折腾半天也是狗咬尿脬空欢喜一场。”
“妈,你别说了。”我烦躁的说“搞对象就是那么回事,成败都是很正常的。我要是搞一个成一个,那我早当爹了。”
父亲接过来说:“话虽这样说,可你也老大不小了,马上就三十了。要我说,找个能安心过日子的就得了,管她长的啥样呢。”
“瞧瞧你舅舅家的二愣子——”
“妈——”
“我说孩子他妈。”爸爸非常公道的说“以后你别老把二愣子当榜样,他不就是十八岁当上爹了吗?那值不得羡慕。香港有个大明星都快五十了,可人家还耍着单儿呢,那才叫能耐。”
“可咱是老百姓呀。”我母亲强调说“老百姓就得按老百姓的方式办事。”
“什么方式不方式的,道理都是一样。”老爸豪横的说“晚婚晚育才能相应国家政策呢。”
我真想为老爸的话而热烈鼓掌,这话说的太符合国情了。
一讲到政策,可把老妈给唬住了,因为我妈没进过校门,她从来不知道政策是什么东西。因此老妈退让一步说:“不管怎么样,赶紧把儿媳妇给我娶到家才是正经的。我早就看好了,王庄有个丫头,今年二十八,人模样长得还凑合,就是傻了点,等过了正月我托媒人给咱长潞提提。”
老爸接过来说:“我已经托他三大爷提过了,可人家傻丫头死活看不上咱长潞呀!”
第二天一早,我买张车票就回北京了。记得那天正好是正月初十,天空还下着小雪,花喜鹊在蹲在干树杈上喳喳的叫个不停。
我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秦家看望红梅的父母和孩子。新的一年开始了嘛,见面礼是少不得的。
秦红梅为了迎接我的回来,也像模像样的张罗了一大桌子菜。对了,她还问侯了我的父母,这让我非常感动,当时就掏了二百块钱塞到孩子手里。老头看着满心欢喜,甜甜的皱纹里露出一种亲情爱。老太太基本没有什么表示,但我已经知足了。
吃饭的时候,红梅突然向大家宣布了一件事情,她说她过了正月准备找地方上班了。因为今年秋天孩子就要上小学了,上班赚钱是当务之急。
其实这话有百分之八十是说给我听的,但是目前我又没有能立养活她们,所以我只好选择缄默。秦老头是一番好心,她劝红梅再晚两年上班,现在孩子太小还离不开妈。而且老头还豪言说,过两年想给红梅买两车,在县城附近拉个黑活儿什么的,怎么也不给别人干强。然而老头刚说完,老太太就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哼,你以为你是谁?说大话也不怕把舌头闪了。”
老头用筷子指着老太太鼻子不服气的说:“你还别瞧不起我,我说买就买,钱不够先和她三丫头借点。”
秦红梅皱着眉头说:“快得了吧,我有钱就买,没钱谁也不靠。现在这社会,有钱人最怕的就是没钱人。在有钱人眼里,穷人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亲姐妹怎么着?照样躲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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