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然地坐在了地上,眼前一黑,就晕死了过去。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
医生告诉我说,我是被同事送来的,只不过他们送完我之后,就都走了,谁也不愿留下。
我苦笑了一声,心里知道他们一定是怕沾上晦气,所以才想离我远远儿的。
人都趋利避害,换了我可能也这样,无可厚非。
我从病床上下来,就想离开。
可是医生把我拦住了,说我现在还不能走。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是不是欠医院钱了。
医生说不是,钱已经有人垫付过了。之所以不让我走,是因为我的病比较严重。
我听了浑身一激灵,问医生,我怎么了。
医生撩起我的上衣来,用一个什么东西,在我后背上戳了一下,问我有没有感觉。
我仔细感受了一下,发觉无论他怎么用力戳在我身上,都像是戳在了一块死肉上一样,一点儿知觉都没有。
我心里一下子就毛了,问医生,我是不是半身不遂了。
医生回答说,比那个可严重多了。
说完他用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拿给我看。照片上是一块半个手掌大小的青灰色淤青,刚才他戳的就是这个位置。
我诧异地看了医生一眼,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皮肤感染了。
医生摇头说不是,说完脸色变得有点儿古怪。
我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面咯噔一下,心想不会是什么不治之症吧。
我深吸了一口气,告诉他说:医生您尽管说,这到底是什么,我有心理准备。
那个医生抬着眼皮撩了我一眼,迟疑了一下,然后跟我解释说:你知道人血在不流动的情况下,血液会凝聚,并且浮现在皮肤表面。
我怔怔地看着他,表示没听懂什么意思。
他咳嗽了一声,然后跟我说:这么跟你讲吧,你身上这东西,在医学上叫尸斑。
我吓了一跳,浑身的毛儿都诈了,呼的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说什么?尸斑!
医生舔了舔嘴唇说:照理说,这东西不该出现在活人身上。但是你身上的这东西的确是尸斑。
我就觉得天旋地转,人一下子又瘫回到了椅子上。
先前送包裹的那人让林妹妹带话给我说,我们就快要见面了,聘书上我的卒日就是在三天后。
现在,我身上出现了尸斑。
所有的事情联系到一起,所能推论出来的绝对是一个可怕的结果。
我就觉得脑子里嗡嗡直响,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问医生怎么办。
医生说这种事在活人身上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可是现在却出现在了我身上,所以他也解释不了。
临了他告诉我说,也可能是他学艺不精,没看准,建议我到别的医院再去复查一下。
我扫了他一眼,看他这样子,从业起码得有二三十年了。要是连尸斑都看错了,这明显不可能,这话显然是用来安慰我的。
离开医院之后,我就有点儿失魂落魄,连自己往什么地方走的都不知道。
等我醒过神儿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又进了先前的那家ktv。
进去之后我就找了个包间,服务员问我要不要点个公主,我下意识地问他,这里有没有个叫童雨婷的。
那人说没有,我颓然地往沙发上一坐,跟他说不用了,我想一个人情景一会儿。
他没说话,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在说:有病吧,想清静回家啊,你到这儿来干嘛!
我没理他,要了酒之后,就开始一个人喝。
闷酒易醉,很快我就喝的人事不省了。
等我睡到半夜,略清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女人的影子在我面前一直晃。
我让她出去,那人说:你醒啦。
那是童雨婷的声音!
我浑身好像过电一样,酒一下子就醒了,吓得从沙发上蹿了起来,问她到底要干嘛。
说话间,童雨婷想过来扶我。
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开了。
她的眼睛里闪过了一抹幽怨,问我:你不是说过不会嫌弃我的吗,我流过产的事情也已经告诉过你了,你为什么还躲着我!
我心惊肉跳,告诉她,这压根就不是流产不流产的事。我不介意她流过产,但那不代表我就不怕死。我活的好好儿的,还不想死!
童雨婷问我:你是不是后悔了?
我说,我当然后悔了,我是想找个女人过日子,但我想找的是活人,不是死人。
童雨婷跟被闷棍砸了一下,身体晃了两晃,问我知不知道,要是后悔了是死不全尸的。
我像被雷击了一样,浑身一颤。
这句话太熟悉了,我记得不久之前我还说过,就在在那次“女德”事件之后,我在圈子里亲口说的。
当时我就说过,要是有个流过产的女人跟着我,我也要,而且决不后悔。
那次就有一个人,说要给我相一门亲。
现在,那个跟我相亲的女人岂不是就站在我的面前。
我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想不到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我多说的那句话。
我跟她说我后悔了,以前说过的话统统不算了,因为我不想死,让她以后都不要再缠着我了。
童雨婷一句话都没说就走了,我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
我被酒精拿得难受,就想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可是洗澡的时候就发现,我的大腿上,居然出现了和背上一样的尸斑。
紧接着,我在肚子上和胳膊上,都找到了尸斑的痕迹。
这东西居然开始在我身上蔓延了!
我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
我以为童雨婷走了,这件事情就结束了,可是现在看来,压根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些尸斑,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开而消失,而是变得更加的厉害。
如果任由它们蔓延下去会怎么样?
我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了。
我该怎么办,我会死吗!
恐惧像潮水一样,瞬间就把我吞噬了。
我忍着颤栗从洗手间出来,就觉得腿肚子都软了。
这个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大雨天遇到的那个死尸一样的人。
他跟我说我活不久了,当时我给当成了胡说八道,现在想起来,那个人可能是从我身上看出了点儿什么。
我像个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赶紧去找他的联系方式。
最后,我把房间翻了个遍,这才想起来,他并没有给我任何的联系方式,只是告诉我说,让我在七天之内去躲雨的那个地方去找他。
现在是半夜,出去找人明显不现实。
于是我心焦气燥地熬到了天明,这才急匆匆地打车到了古玩街。
我顺着那天走的路线,一直找出了繁华地带,直到快到郊外,这才找到那天避雨的那座小庙。
古玩街本来就地处偏僻,这个地方显然比那里更偏,四周除了公路就是野地,几乎都看不见什么住户。
来到小庙那儿,我就发现,根本就没有那天那个人的影子。
可是我发现庙门却是开着的,难道那天我遇上的那个人,就住在这里吗。
可是大雨那天,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进去呢。
我怀着疑心,推门进了小庙。
进去之后就发现,那个地方荒凉至极,院里野草没踝,显然已经很长时间都没人住了。
不过野草当中,被踩出了几条小路,痕迹很新,看样子就是这几天踩出来的。
我顺着踩出的小路往里走,很快就进了庙堂,里面依旧古旧破败,但是地上明显才被人打扫过,有的地方还有擦拭过的水渍。
想了会儿,我大概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这个地方一定是个废弃的小庙,那个青灰脸肯定是从那天开始住进来的。
我转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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