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韵舟正要推开门去厨房熬粥,迎面就看到了正走进来的慕容月,柳玉竹也稍微抬起了身子。
“你起这么早啊?”
慕容月没好气的白了施韵舟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一睡觉就死猪似的醒不来呢。玉竹是我徒儿,我自然是要来看看的,而且粥什么的你不用煮了,她现在暂时连水都不能喝。”
“什么!那要这样多久啊?”施韵舟一听就急了,又不能喝水又不能吃饭的,那人不得死了!
慕容月看他这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不屑一笑,从身上拿出一只白玉瓷瓶,交给了柳玉竹:“这个一日吃三次,包你神清气爽。”
然后转头对施韵舟道:“好了,这里有我暂时看着,你就去外面吃点饭吧。”
施韵舟本来想说自己不饿,可是柳玉竹却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施韵舟也只好乖乖的关好门去找南宫冉了。
房门一关,柳玉竹却忍不住问:“奇变偶不变?”
慕容月看着她莫名一愣,“什么意思?”
柳玉竹皱着眉抿紧了嘴,慕容月竟然不是穿越来的人,难道是她猜测错了吗?
可是刚才她掀开衣服看到了肚皮上的缝合线,这明显就是现代做手术的手法,在古代哪有人敢给别人开膛破肚啊,而且这里的设施条件也非常简陋,没办法做到完全无菌,若是稍有不慎就容易感染死去。
可是慕容月却不知道这句话,难道只是她想多了吗?
随后柳玉竹笑着摇了摇头,“没事师父,就是我昨晚做梦忽然梦到了这句话,难得一觉醒来竟然还记得,我就想问问师父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玄机,看来也只是个荒诞不经的梦而已,大概是徒儿想多了吧。”
慕容月看着柳玉竹的侧脸,明显感觉她刚才问的那句肯定不是什么梦话,倒像是某种特殊的暗号。
奇变偶不变?这莫非是某个组织或者门派的接头暗号?
慕容月努力猜测其中的涵义,绞尽脑汁也是无济于事,看来他的智慧也是有局限的啊。
“师父多谢您的救命之恩,徒弟此生没齿难忘,日后若是师父有什么需要徒儿的地方,必定肝脑涂地!”
慕容月看着她微微一笑:“肝脑涂地倒是不至于,只要你乖乖的当我徒弟,跟我回去继承衣钵就好。我这一生无儿无女,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了,你可不能让我后继无人啊。”
慕容月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格外的伤感,虽然其中也含有一些夸张的成分吧,可是柳玉竹就是觉得有些难受。
而且慕容月今年不过二十有四,比自己还小几岁呢,不但年轻俊美,而且武功了得,为何这么早就说自己不会再娶呢?
莫非是他也喜欢那个英年早逝的师妹?
柳玉竹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她那点小心思却被慕容月洞悉的一清二楚。
“臭丫头想什么呢你?我对我小师妹那是日月可鉴的亲情,觉得没参杂一点私念和欲望。我不娶妻是因为我身体的问题,不想祸害那些无知的纯情少女了。”
身体问题?
柳玉竹忍着腹部伤口的疼痛,转头看着慕容月,视线顺着他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一点点朝下移动,难道师父说的身体问题是?
不等她再胡思乱想下去,一把折扇已经横空扔过来,砸得柳玉竹眼前金光四溅。
“你干呀师父!”
“谁让你在心里诅咒我。”
柳玉竹被说的有些愤愤不平,明明是他自己说的身体有问题,怎么反过来还怪起他了呢!
柳玉竹刚做了手术,这段时间除了慕容月给的药丸,其他的东西都是不能入口的,偏偏施韵舟这个讨厌鬼,还总是把好吃的拿到房间来,跟慕容月还有南宫冉当着她的面大快朵颐。
闻着那烤乳鸽的香味,柳玉竹好像受了极刑似的。
“真的是你们能不能不要再折磨我了!”
看着他们三人一人抱着一只先喷喷的乳鸽吃的满嘴流油,本来不怎么喜欢荤腥的柳玉竹也觉得肯定好吃的不得了。而且这伤口还需要天天躺在床上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憋在家里心情本就不好,所以柳玉竹也是心火旺盛,忍不住发了脾气。
其实喊完之后她就后悔了,这几天大家一直为了她忙前忙后的,甚至连饭都顾不得吃,觉都顾不得睡,吃点好吃的又怎么了,自己也太无理取闹了。
想到这点后柳玉竹有些尴尬的把头转回去,抱着吃完奶开始睡觉的小白芷又躺在了被子里面。
“娘子你怎么了?”
施韵舟一直都很担心柳玉竹的身体状况,听到她发脾气,也没心思继续吃了。南宫冉跟慕容月可以问心无愧,可是他不行。
他是柳玉竹的丈夫,柳玉竹受了这么多的伤害,也都是因为他的无能,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最爱的夫人。
柳玉竹看施韵舟眼睛周围一圈大大的黑眼圈,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他,“没事,我是无理取闹了,你快去多吃点,这几天一路走来都没好好吃饭,你都饿瘦了。”
柳玉竹反复强调自己没问题,施韵舟才去吃了饭。
躺在床上柳玉竹看着头顶的帷帐缓缓闭上了眼,现在她身体里被种下的蛊虫已经取出,唯一的心头大患也解除了,米雅的仇她也算是报了。那她接下来去上京包消息报告给王上和耶尔客瀚他们之后,也就等于没事了。
那她跟施韵舟回紫云山就此隐居山林吗?
虽然隐居山论专心研究医术,从此不问世事,这是柳玉竹一直心之所向的生活,可是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疑似唐华国细作的人还隐匿在幕后没有浮出水面,而且他还一次次的把矛头指向了自己,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摆脱了蛊虫的控制,会不会继续找机会对自己下手呢。
现在自己在明处,而敌人在暗处,简直是防不胜防,这次是慕容月侥幸帮助自己活了下来,下一次她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命了。
因为柳玉竹的伤口至少需要卧床静养七天,所以他们也只能在此地暂时小住下来。一开始柳玉竹还担心伤口会不会感染,没想到慕容月给的药效果还不错,吃下去不但精神百倍,而且连发烧的情况都没有出现。
若是把慕容月这样的奇才放到现代,估计也是一代名医啊。
第七天的时候,柳玉竹的肚子总算是通了气,慕容月跟施韵舟说可以给他吃一些清淡的白粥青菜什么的,施韵舟简直比柳玉竹还高兴,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出门准备去了。
慕容月关上门走到柳玉竹的床前,柳玉竹看对方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心知是慕容月有话想跟她单独说,刚才是故意把施韵舟支走的。
“师父有什么您就说就行了。”
慕容月:“既然你看出来我就开门见山了,你确定要继续上京吗?”
他这话倒是把柳玉竹问的一愣,之前四个人不是计划好要一起上京的吗,为何现在慕容月突然又这么问她了?
柳玉竹有些疑惑道:“师父您后悔了?”
“不是我后悔,我是怕咱们再往前走,你们几个都得没命。这一路发生的事你还看不出来吗,都是针对咱们几个的。对方的目的就是在阻止我们上京面圣。”
柳玉竹听的心里咯噔一下,看着慕容月一个猜想慢慢浮现在脑海中。慕容月的意思,操控着米雅的细作已经在暗中对他们出手了?
施韵舟端着饭菜回来的时候,就看慕容月跟柳玉竹面面相对,两人都是一脸复杂的表情,不禁奇怪道:“趁我走了你们两个说什么悄悄话呢?
若是放在以前施韵舟是绝对不会放心让柳玉竹跟其他男子单独相处的,但这一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施韵舟这么小心眼的人也开始放心让慕容月跟柳玉竹待在一起了。
因为他相信以慕容月的人品是绝对干不出那些下三滥的事的,南宫冉也一样,之前他还打翻醋坛子说了那么难听话,现在想想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太幼稚了。
怪不得柳玉竹总说他就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
施韵舟把手里的饭菜递过去,慕容月忽然拿出一根银针在饭菜里来回试了一遍,施韵舟知道,一般宫里的饭食都是经过银针试毒的。
不过这是他刚弄来的饭菜,慕容月还试什么毒,难不成还怀疑他会给柳玉竹下毒吗?
慕容月用银针试过一边不算,还特地用筷子捡起来挨个尝了一边,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递给柳玉竹。并叮嘱道:“记住了,以后每日三次吃饭之前都要仔细尝一遍,陌生人给的东西都千万不要接。”
柳玉竹想到刚才两人之前说的话,知道慕容月是让她提高警戒心,多提防着唐华国的那些细作,赶紧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一旁的施韵舟还是一脸不明所以,虽然不明白原因是什么,但他也感受到了气氛突然凝聚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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