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宁婉进了监狱,郑天恒一直都想把她保出来,奈何认罪书是她自己签的,即便他动用了很多关系,还是很麻烦,但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他这事还没办完,宁婉就出事了。
谈及梦想,宁婉的眼神有些湿润:“我已经是个没有梦想的人了,我也再不可能做医生,郑天恒,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我弟弟不在了,我工作没有了,我签下了认罪书,我就是个罪人,难道我不应该回到女子监狱去吗?”
“不应该,你应该好好活下去。那里本来就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我没有地方可去,也哪里都不想去,现在只有回到那个地方,我的心才能平静。”
宁婉的声音很轻,薄郁年却一字不落的全都听见了。
她那种深深的绝望,狠狠的刺痛着他的心。
是他亲手把宁婉毁了,是他亲手把她推向了无尽的深渊。
她没有活下去的欲望,只想着回到监狱里去等死。薄郁年狠狠地抽着气,胸口痛的就像是有万根针一同扎在上面一样,他一拳砸在墙壁上,连一丝痛感都没有。
郑天恒离开之后,病房里又重新恢复了安静。宁婉只能听见自己呼吸的声音,漫漫长夜,她瞪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双眼干涩的发疼,却了无困意。
她不想留在这里,不想再继续治疗。
这么想着,她忽然就拔掉了身上的各种仪器,拔下了手背上的针头,艰难的爬下床……
“宁婉,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薄郁年没有勇气进去见她,只能守在门口,病房的门打开,当他看见宁婉缓缓的走出来时,心跳差点停止。
宁婉的脸色苍白,嘴唇也已经干裂起皮,更可怕的是,她的伤口已经撕裂,鲜红的血液已经浸湿了她身上的衣服。
她明显是硬撑着,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听见薄郁年的声音,宁婉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双脚又艰难的往前挪了挪。
薄郁年见状,赶紧打横将宁婉抱起。
“薄郁年,你放开我。”
宁婉的语气平静,她没有力气挣扎,但是她这样的语气,就像是一把刀扎在了薄郁年的心口。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是先把伤养好,哪里也不能去。”
薄郁年知道她要去哪里,当然不可能放任她,他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转身去叫医生。
可是走到门口,宁婉又说,“薄郁年,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替苏依晨顶了罪,就能赎清我所有的罪孽,我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放过我?”
宁婉的眼神很干枯,让人分辨不出来是什么情绪。
薄郁年其实想跟她说,他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有多么离谱,他想要弥补她,想要求的她的原谅。
可是这些话,他都没有勇气说出口。
他觉得自己没有这个资格,原谅两个字太重,想想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奢望被原谅呢?
可是他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她折磨自己,伤害自己,他想让她好好的活下去,哪怕是带着对他的恨。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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