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的糖人做好了。”
画糖人的老先生将做好的龙递过去,阿瑾开心的大笑,将手里的铜板放在铁盒子里,那只龙做栩栩如生,威风禀禀,阿瑾很喜欢。
姜姒盯着那只龙,暗下了眸光,“原来阿瑾喜欢龙。”
孩子举着手里的龙,点头笑的合不拢嘴。
苏芷吃了两口面,发现孩子还没回来,便朝身后张望去。
姜姒赶紧放下了帘子,吩咐下人离开。
“娘亲,你看!”
苏芷笑着点头,“很逼真的一天龙啊。”
沈竹搅动着碗里的拉面,一口没吃,眼睛盯着擦肩而过的软轿,剑眉轻拧着,似乎不太开心。
从面摊上离开,阿瑾又闹着去逛了其他几个地方,买了两盒柿饼和几串糖葫芦,说是要给碧月她们带回去。
天色越来越晚,苏芷带着孩子早就累的不行。
沈竹才劝阿瑾早些回去歇着,夜市还长,明晚来也是可以的。
瞧出娘亲的疲倦,阿瑾才心疼的抱抱她,责怪自己没注意。
“天这么晚了,我送苏娘子回去吧。”
苏芷摆手摇头,“不必了,我一会儿叫了马车就能回去了,今晚多谢沈公子。”
开什么玩笑,顾嫂已经误会她和柳予安的关系,再来个沈竹,黄河跳到死都洗不干净。
沈竹也觉得自己的话多余了,姜姒能准确无误找到这里,定是安插了探子,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有隐没在暗处的侍卫保护,哪里轮得着他。
“既然如此,那就此别过了。”
苏芷行了礼,带着孩子租了马车往春叶小巷赶去。
她是被累的够呛,可两个孩子没有一点疲惫的意思,还兴冲冲的讲着街道上的事,嚷着明天还去。
苏芷口头上答应了,实在是没那个体力陪两个精力旺盛的孩子到场跑。
当天夜里,闹腾了许久的孩子很快就睡熟了,正准备熄灯,角落里传来唧唧的声音——是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正啃着铁笼子,后脚抵着发力。
苏芷提着笼子放在了外面,关好了门才回屋睡觉。
第二天天刚亮,碧月已经起床为中午的团年饭做准备。
苏芷睡到自然醒,一瞧外面天色不早了,一溜烟的爬起来,跟着去灶房忙碌。
担心她忙不过来,白婶和顾嫂没过多久也相约过来搭下手。
乡邻和睦是苏芷在安宁村没有体会到的,来了宣城才知道遇上一帮热心肠的街坊是件不错的事。
午膳时分,春叶小巷没去走亲戚的,基本都来了。
院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几个孩子凑在一起玩闹,大家吃过饭,帮着一起收拾,趁着午后的冬日暖阳聚在一起唠嗑。
日子就这样细水长流的过了,到了初七那天,皇城才终于传来了平叛的消息。
京城那边先是将前去平息兵变的萧乾大肆夸耀了一番。
说萧大将军声名远扬,不费一兵一卒,只消本人带兵前去坐镇,便将作乱的几个头头吓的屁滚尿流。
苏芷听到风声的第一反应是觉得不太对劲,虽说萧乾能提前回来是好事,但前后才半个月的时间,这场声势浩大的兵乱便平息了,似乎总觉得哪里不对。
百姓口中的萧乾,声望又直升了好几个等级,功高盖主,自古都是个危险的信号。
年初八那天,皇城传来萧乾退兵回京的消息,但紧接着还有另一个消息传来,那就是带头起兵谋反的那三个将士没了踪迹,原本是带兵镇压的事,变成了搜捕追击令。
也是在同一天,不知是谁传出,兵变幕后主使另有其人,而首先被怀疑的,却是不辞劳苦,带兵平乱的萧乾。
身为萧乾的部下,起兵谋反本就有洗不清的嫌疑,这下可好,带兵去却扑了空,是真的打不过跑了,还是另有猫腻,谁能说得清楚。
苏芷听到这些猜忌时,一颗心沉到了谷底,舆论的风向指向了萧乾,那背后看不见的却是暗箭利刃。
倘若皇帝起疑,再被奸人栽赃,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几日苏芷心中惶惶不安,盼着萧乾能摆脱嫌疑,尽早抓获失踪的那几个头领。
上元花灯节那日,京城风声更大了。
一方面,百姓对于萧乾这次的平叛津津乐道,赞不绝口;另一方面,有关萧乾指使部下作乱的言论也愈演愈烈。
大军刚到宣城近郊,皇城快马加鞭送出两道圣旨:萧大将军平乱有功,封赏银元万两,良田千顷,美眷佳人百名。另一道圣旨却明明白白写着萧乾虽有功,但部下作乱却是既定的事实,身为将领管教不严,当收回手中兵符。
圣旨下达之后,众人百思不得其解。
这不明摆着给颗糖又打一巴掌吗?并且关于大军动向也没有表态,就这样晾在郊外。
接到圣旨之后,覃昭已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最淡定的,却是当事人萧乾自己。
原来如此,这就是赵峥打的算盘。
“将军,您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军权都被剥夺了,身为大军将领,居然还这么风轻云淡。
大魏若是在天下太平年代,武将是不能手持兵符的。可近十几年来,边关总有胡人入侵,匈奴未破就被收回兵符,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我该怎么着急?事情已经发生了,马后炮的事我从来不做。”
再说瞎操心也没用。
“将军,属下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啊,昨儿从京中传来消息,听着就觉得是冲你来的。”
萧乾很淡定点头,“嗯,听到了些是非。”
不过就是把他捧高些,想惹皇帝不快,再参些空穴来风的传言,想把他推到风口浪尖罢了。这就是赵家三公子的能耐?也不怎么样嘛。
“那将军打算怎么办?”
萧乾勾唇轻笑,“回家,抱媳妇去。”
覃昭呛了声,您老是认真的吗?明摆着有暗杠对着你啊,居然还有心思想那些风月之事。果然啊,有了女人的将军,那长剑也不锋利了。
可惜,可惜啊。
萧乾见他连连摇头,只觉好笑,“我得罪了赵家,很明显他们想让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现状来看,结果未必是最坏的。
陛下性格多疑,若没有第一时间下达收回兵符的命令,或许他还真会着急,可这命令下了,那就说明事情还有转机。
“那将军打算如何应对?”
“泼脏水这种事情,整个朝堂赵家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既然想让陛下防备我,那就让他们看看,这样的把戏能不能成功。”
只是有件事,确实是个谜团。大军行至邺城及其他两地之后,除了抓获了些零散的小兵,一个带头的团伙都没碰见。
情报上所写的邺城头目孙顽,以及大梁郢都的莫千桀、钱斌都失踪了。
至关重要的三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找寻不到任何踪迹,便是问了下级,也都不知所踪,可三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样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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