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沈余之便带着人手匆匆离了府。
整整一日未归。
鹿遥有些奇怪他去了何处,问了下人,却全是闭口不言。
这半年,下人们也隐约看出了自家将军的心思,整个魂儿都飘在了鹿简的身上,而府中这位鹿大小姐,虽享受着荣华富贵,可一看便知,并未在将军的心尖上。
鹿遥越想越是生气,她费尽心思的设计鹿简,将她变成一个肮脏不堪的女人,为何沈余之还会喜欢上鹿简?
她越想心中的醋意越是翻腾。
鹿遥是曾真正的喜欢过沈余之的,像沈余之长得那般好看的男子,没有几个女子能不动心,只可惜那时的沈余之虽已做了将军,却还没有如今的大权在手。
鹿遥不甘愿嫁给一个没有权势的人,她最爱的是权势,而当时深得圣宠的楚庄王,也是未来最有可能登上皇位之人,所以鹿遥便打定心思,一定要嫁进王府。
偏偏鹿简看穿了她的心思,又对沈余之倾心以付,非要多管闲事,所以才有了后来的一出戏。
可如今,楚庄王失势,鹿遥可不甘心和他一起成为阶下囚,沈余之今时不同往日,一句话便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鹿遥这才费尽心思的回到他的身边。
眼下她踢掉了楚庄王,弄死了鹿简,可却还是搞不定沈余之。
鹿遥眼底满是阴冷的抚着金钗。
老天让她在狗洞旁捡到沈余之归还的这只金钗,让沈余之误会她便是他救命恩人,那这一切便是命中注定好的。
注定沈余之是她的。
想着,鹿遥低声冷笑了起来。
沈余之之所以会急匆匆出了门,是因为有侍卫来报,说在城外的一个小城镇旁,看到了一个很像是鹿简的身影。
当听到她的消息时,沈余之身体本能的先动了起来,等到了侍卫所说的位置,将整个小城镇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找到鹿简时,他恍惚地回过神。
他是盼着鹿简活着的?
她活着有什么好的?!
沈余之恍恍惚惚地回了府,给自己灌下许多酒,醉昏了头,竟朝着当初鹿简所住的那个偏僻角落走去。
他一头倒在鹿简曾睡着的床榻上,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每一寸,他都不许别人移动分毫,只是偶尔让人进来打扫下灰尘。
他埋头于被褥之间,那上面还残留着鹿简身上的味道,只是也快浅淡的没有了。
沈余之合上眼,眼前便是鹿简的脸。
即便他嘴硬鄙弃鹿简,可每夜梦回,梦中皆是鹿简的甜美,以及那日她站在悬崖边,放下一切,纵身跃下悬崖的一幕。
然后,便是沈余之从这可怕的噩梦中惊醒。
醉酒之后,他才真真的将自己的心看的透彻。
不知何时,他对鹿简动了情,他爱鹿简低眉时的模样,他爱她倔强的模样,他爱她浅笑嫣然的模样......
动了的心无法收回,可鹿简没了,沈余之觉得自己彻底成为了一个空壳,除了心痛,其余的感觉都没有了。
......
第二日清晨。
沈余之头痛的似是要裂开一般,慢慢的从鹿简的床榻上爬起,然后便踉跄的站起身,走了出去,一路走到书房坐下。
“来人。”
一个侍奉的小丫鬟弓身走了进来:“将军有何吩咐?”
“拿杯热茶来。”沈余之昨夜宿醉,此刻身上还满是昨日残留下来的酒气,声音也十分嘶哑。
小丫鬟忙应下,没一会儿便端回来一盏热茶。
沈余之也顾不上烫,此刻只想用茶水润润喉咙。
可茶水一入喉,却完全不解他的渴意。
他蹙起眉头,将茶盏放回桌上,冷声问道:“怎么回事?这茶怎么不是往日喝的那种!”
小丫鬟害怕的瑟缩了一下:“将,将军,过去喝的那种茶,没有了。”
“没有了便再去买!”沈余之冷声的命令道,他向来不喜去过问这些小事,可今日才发现这茶有多重要,换了味道他竟半点喝不下。
“回将军,这茶买不到的。”说着,小丫鬟的头更低了些。
沈余之眉眼一沉:“什么意思?”
他语调是向下的,身上冷冽的气势将小丫鬟吓得想要逃走,腿微微地颤着,支吾了半晌,才终于说出了口。
“这茶是鹿二小姐亲手制的,做了许多给将军喝,我们见将军爱喝,便也就一直给将军喝的这种茶,只是前不久这茶,用完了......”
说到这,小丫鬟已经不敢再继续说下去了,沈余之的脸上,已经冰冷的快结出冰碴儿来。
是了,他怎么没想到呢!入口时微苦,入喉便会回甘,夹着清幽的梨花香,那不正是鹿简身上的味道,她最爱梨花,定是会拿梨花制茶的。
“下去。”沈余之微敛眉眼,压着心头的涌动说道。
到底鹿简对他有多了解,而他却好像从未了解过她的样子。
心中的痛又开始四处游走。
门外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走到门前,低着头走了进来。
“将军,皇上召见。”
沈余之合着眼稳着眼底汹涌的情绪,声音却十分波澜不惊地问道:“何事?”
“国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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