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尤里乌斯的别墅门口,穿着黑衣的保镖们站成两排,一字排开,垂头丧气,惊恐至极。
家主拄着拐杖,站在他们面前,面色凝重。
“我要你们每个个断掉一只手,来为你们的失职付出代价!”家主愤怒地挤出这几个字,铿锵有力,带着嗡嗡地胸腔共鸣音,和沙哑的喉咙撕裂声音。
“发生什么了?”图坦询问家主带来的随从。
“小尤里乌斯公爵,昨晚被人砍下了手”随从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这种多事之秋,没有人愿意多说一个字。
“祖父”图坦拿着装着断手的盒子,凑到家主的耳边说道“弟弟的断手在这里,先让医生手术,接一下吧,上帝保佑他会没事的”
家主夺过盒子,颤抖地打开看了一眼,他最疼爱的孙子的手和专属于他的戒指就在里面,血淋淋的,小孙儿被砍下手的时候,得是多疼啊。
“赶紧,赶紧送到医院去,通知医院,立刻准备手术”家主颤巍巍地住着拐杖向一辆黑色的车子走去“我也过去,司机,开车”
老爷子似乎忘了取他们的手,保镖们松了一口气。
“看在上帝的份上,我们要救救他们”图坦对身后的悄悄说助理说“去再招一些新的保镖过来,家主询再问这件事,就跟他说,为了弟弟的安全,之前的保镖全部遣散了”
助理应了一声,便着手去办。
“我的弟弟遭受了深重的痛苦,我也很心痛,你们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图坦一字一顿,恶狠狠地说,庭院里,回荡着他铿锵的声音,保镖们的心又悬了起来。
“但是”图坦话锋一转“上帝是仁慈的,我尤里乌斯家族是虔诚的基督教徒,相信上帝已经惩罚你们了,你们心里也一定忏悔过了,我图坦相信你们都是优秀的,虔诚的尤里乌斯家族的跟随者,这里是你们的伤心地,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从现在开始,你们不再是小尤里乌斯的保镖,而是我图坦的保镖,好好看看我的脸,从今天开始,我是你们要保护的人”
图坦一方面有一点善良,但更多的是精明——举手之劳,会让他多出来二十几个忠实的奴才,多么划算。
众人悬着的心再次放下。不得不说这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保镖,从家主说要他们的手,到家主离开,到图坦威吓他们,再到图坦告诉他们自己真实的目的,大家的脸色,几乎没变过。恐惧和释怀,全都是隐秘的内心戏,包括此刻,他们无限的感激,也只是用矗立不动的方式来表达。
“这件事情,为什么没有通知我,而是直接告诉了家主呢?”图坦质问小尤里乌斯的管家。
“公爵说,取走他手的人,是一个您不让他动的人,所以吩咐我们,告知家主,为他报仇”
怪不得家主今天对他的态度怪怪的,原来是这样,可是,报仇?不好!
图坦大步流星向自己的车子走去“司机,开车,去医院,快!”图坦一脸的慌张,蓝色的眸子六神无主地乱转。
医院里,手术室门口,家主坐在椅子上等着手术结束,面色凝重。
“情况还好吗?”图坦试探着跟家主说话。
家主用鼻子出了一口长气,把头别了过去,不回答。
“家主,发生了什么事情,请您告诉我,至少您应该告诉我,是什么让您如此地生气,我相信,一定有一些您不知道的事情,导致了您对我的误会”图坦慢慢地,轻轻地,真诚地说道。
“那个家伙欺负你的弟弟,你为什么不帮你的弟弟报仇,反而助长他的威风,我可怜的小孙儿弄成现在这幅样子,你难道没有责任吗?”家主声如洪钟,回荡在医院的走廊。
“家主,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呢?”图坦当然想把自己的动机说清楚,解除误会,不过,先了解下家主有没有派出人去,使事情变复杂,显得更为重要。
“我准备让我的手下找到那个杂碎,剁掉他的手和脚”家主咬着牙说。
“您已经派出人去了吗?”图坦紧张地问道。
“你弟弟躺在手术室里,我没有心思跟你讨论这些”家主气愤极了,家里最有能力的长孙,居然会为了争宠,把自己的弟弟害到如此田地。
“家主,请允许我继续说下去,这件事情很重要,关乎尤里,乌斯家族的兴衰”图坦看了一眼家主的表情,确定可以说下去,便继续道“……事情就是这样,他喜欢玩女人我不反对,有人阻碍他玩女人,他也可以处置,可是,这个人很可能是审判者协会的人”说到审判者协会,图坦的声音颤抖,家主则停止了颤抖怔住了。
时间停驻了几面,家主问:“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他是审判者协会的人”家主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说,他有尤里乌斯家族,倒卖毒品和军火的证据,如果不放他走,不停止骚扰那位女士,他会把证据交给法庭”图坦的声音比家主压得更低。
时间又停了一下,不知多久。
家主的表情平静,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家族是怎样积累财富,维持地位,他是知道的。审判者协会是怎样厉害的角色,他也是知道的。
尤里乌斯家族,有着古老而特殊的荣光,可是,贵族的称号只是头衔而已,想要不丢掉,需要付出的实在太多。
尤里乌斯家族做这些非法的并非为钱,而是为势。一些政要为了暗中建立自己的军事力量,需要从美国输入军火。通过普通的渠道,如此大量的军火,是不能够通过海关的。因此,参与国家国防建设的尤里乌斯家族,成了他们必争的工具。
尤里乌斯家为国家运输和制造军火,他们的货物,没有人敢查,也没有人会查。同样的原因,毒枭也会找上他们。
贩毒和倒弄军火,对尤里乌斯家族来说,确实也是不错的生意,既赚到了钱,又得到了黑白两道的势力。这些足以维持这个家族的长盛不衰。
再说审判者协会,这是国际上由很多精英自发组织起来的,他们搜集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显赫家族的罪状,并以此制约他们的行动,为自己所用。
每个豪门望族富贵的背后,都有不能为外人道的阴暗面,尤里乌斯家也是,萧飞指出的这两点,不过是冰山一角。
“家主,如果你已经派出了人去报仇,我恳请您把他们叫回来。”图坦礼貌但是鉴定地说。
“放心我还没有安排人手,我实在是担心我的孙儿”家主努力地调整着自己的情绪,试图吞下这口恶气。
“他具体知道多少?”家主无力地问。
“不知道,不过审判者协会是一个很古老的组织,我们要格外小心,他们一定挖得很深”图坦像是对家主说,又像是对自己说。
手术中的灯灭了,病床被推了出来。
小尤里乌斯面色惨白,手腕丑陋地缝着线。
图坦赶紧上前,双手撑着病床,看着弟弟,心疼道“对不起,是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小尤里乌斯并不觉得感动,瞪了他一眼,别过头去。
图坦愣了一下,从病床上缓缓挪开了手。
家主拄着拐杖也赶到了病床前“上帝会保佑你的,我可怜的孙儿”
看到爷爷,小尤里乌斯蓝色的眸子闪出一丝凶光,“爷爷,你替我报仇了吗?你是不是已经砍下了那个人的手脚?快拿来我看看”
家主不敢直视小尤里乌斯的眼睛,别过头去,缓缓松开了病床,护士见状,缓缓地推动了病床。
“爷爷,爷爷,你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把那个人的手脚拿给我”小尤里乌斯挣扎着想跳下床,跟爷爷对质,护士费力地把他按回去。
“好好养病,我的孙儿,上帝会保佑你的”家主对着墙,用极小的声音说。
萧飞啊,萧飞,如此暗涛汹涌的早晨,两个美人服侍吃下的早餐,可还可口?
医院里,在林雪和小青的服侍下,萧飞过惬意地度过了三天病假,导演和众人来接林雪和萧飞出院。看到这对在医院的病房里一起住了三天的孤男寡女,众人的眼里全是戏。
林雪和萧飞倒是坦荡,收拾好东西,径直向楼下走去。
走出医院的大门,和煦的阳光微润的风使两个人心情多大好,他们伸展开手臂,扬起头,享受户外的开阔,舒展筋骨。
大家上了车,老马像得了后遗症一样,检查车子的刹车是否有问题。确认一切正常,大家开着车向宾馆驶进。
拍摄组下榻的宾馆前,停了三辆加长版的豪车和十几辆其他车子。这些车子无理地横在门口,十分碍眼。
一行人没理会,自顾自地穿过车子的间隙,向宾馆里面走去。
只有萧飞,一脸的凝重和警惕,他基本确定这是尤里乌斯家族的车子,但是他不确定,来者善否。
此刻,他只希望他所作的一切,能够保护好林雪及工作组的每一个人,该来的是躲不掉的,萧飞尽量放大视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
电梯上,小青和林雪咬着耳朵,摄影师摆弄着相机,导演看着电梯的门,无聊地等待着,萧飞也看着电梯门,心情却不像电梯里的氛围一般轻松。他集中精神,眼睛闪着寒光,电梯门打开的一刹那会发生什么,无法预料——车里、宾馆附近、一楼、电梯里,都没看到尤里乌斯家族的人。
电梯门缓缓打开,林雪和小青停止了交谈,摄影师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导演看着电梯门,双妹微蹙。
“萧飞,你要是不想走,至少给大家让条路啊”林雪悠悠地说。
电梯打开的瞬间,萧飞愣了好久,那群人不在这里,会在哪里呢?或者说他们没有来?是他多虑了。
萧飞不理会林雪的抱怨,缓缓地走出电梯。
走廊里空荡荡的,很安静。红色的地毯装饰着金色的古老图腾,顶棚上每隔几米,吊着一顶欧式的吊顶,风格简约。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