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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文学 > 红尘不朽之仙恋杨雁过李流风 > 第32章 红尘不朽
 
“姥姥你怎么那么狠,逼紫守喝你的血,可腥死了!”

紫守气喘吁吁地将杨雁过带到了桃花源的一个亭子中,便现出形来累瘫在地上。它看起来十五六岁的年纪,清亮的双眸,英气的脸庞,像个女孩,又像个男孩,但总也看不出性别。

“就是要腥死你,谁叫你不听你姥姥我的话了,求你帮个忙比登天都难!”杨雁过忿忿,它现在却来怪责她,她刚才可失了很多血气呢!

紫守翻白眼,“刚才若不是姥爷握我一握,助我冲开封印,你的血就被我吸光啦!”

“你被封印了?是谁封印了你?”杨雁过又不曾想到这一层,她只是以为紫守和白贝儿一样不肯听她的话而已。因为她虽然名义上是它们的主人,但这两件灵物却都非她亲自幻化,都是别人赠的。

“那你以为我天天听你念叨‘往尔佑者往尔佑者’不烦啊!我只有一只耳朵,还不能左耳进右耳出,早就被你的‘往尔佑者’塞满了!”紫守愤愤,它确实只有一只左耳朵,那只右耳朵不知道什么时候给削掉了。

杨雁过顿时心虚:“姥姥不知道嘛,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顿了一下,自己气道:“你说,到底是谁将你封印了,我去抽他的筋、剥他的皮!”

紫守怀疑:“就凭你?”

杨雁过不爽:“你不能质疑你姥姥的能力!”

“那你说你天天都把我带在身边,却连我是被谁封印、什么时候封印的都不知道,我怎么信你?”它怎么有一个那么笨的主人,哎,命苦啊命苦!

杨雁过再次心虚,弱道:“那看来那封印的人法术很高明……难道是师父,他不想我总使唤你去看你姥爷,便把你封印了?!”

“我怎么知道是谁,平日里我忙着潜修疗伤,哪里有许多时间和精力留意外面?自七年前我的脉门平白被加了几道封印,我就只能困在竹身里,和外面一点都联系不上,偶尔感应到姥爷的安危,还要拼尽全力带你飞,简直累得要死,也闷得要死了!”紫守说到激动处还轻咳了几声,“你说你怎么做人主人的,自己的灵物受着煎熬竟不知,早知那时我就是和你拼命也不让你幻化我,哼!”

紫守只是依稀记得几个场景,它是某山上的一只紫竹精,有一日被一个清秀灵动的女孩用白纱绑了,说要幻化它为紫竹笛,让它以后叫她做姐姐,但它不喜做笛子,便叛逆地叫她做姥姥,她不生气,竟甜甜的应了。

另一个场景是它姥爷将它掷出散魔台以保它平安,但它见到它姥爷被打得浑身是血,它便冲了进去要救他,然后它不仅被凶猛的攻击撞出了台外晕死过去,还被削掉了右耳。

它回复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受重伤,元道天尊正将它交给杨雁过,它从竹身里探出头来看她,一眼便认出她就是幻化它的主人,虽然似乎小了很多,但她清秀灵动的眼眸它是不会认错的,随后它也认出了它姥爷,就是李流风,它要护佑的另一个主人。这些场景它也和杨雁过说过,但当年她年纪小的时候有点怕它,只懂得点头,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等她年纪大了一点,她就会娇嗔它“小小年纪不学好,怎么尽说些胡话呢,你姥姥我可是很精明的,休想着糊弄我!”现在她十八岁了,和它记忆中的模样长得是一模一样了,但她似乎没有它记忆中那么聪明,哼,懒得说了,笨蛋姥姥!

“诶……”杨雁过本想提醒它又胡说了,她们相识时,紫守已成形,而且十三年来,她哪里幻化过灵物,它明明就是师父赠予她的嘛!但她见紫守正在气头上,就不和它辩驳,说道:“是姥姥不对,是姥姥不好,姥姥没保护好你。你放心,姥姥一定会找到封印你的人,然后拿逍遥观最大的扫帚打他屁股给你出气的!”

“哼!”紫守懒得理她,撇开头去。

“好啦,现在没事就好啦,快起来随我去找这岛上的陶瓮,还要救潇潇公主呢!”杨雁过准备去拉它。

紫守身子却在慢慢地变小,“笨蛋姥姥,你以为封印真的破除了吗,刚才只是你的血侵染了封印,加上姥爷握我一握,强烈的感应震得我神识归位,那封印才给了我半盏茶的时间而已,现在时间到了,我又要被关回去了,我好可怜,你赶紧找出是谁施的封印,快点解救我啊,我都要闷得和你一样笨了,还有啊,封印我的人法力应该很高,你就往那个方向找……”没说完又变回了晶莹剔透的竹笛模样。

杨雁过心疼,拾起它轻轻地揉着,安慰道:“好的好的,姥姥都听到了,姥姥一定会早日解救你的。”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按说杨雁过和紫守冲上了桃花源,陶瓮没道理不知道,他只是不来打扰而已。此时杨雁过放好了紫守,一转身便见他摇着红叶子扇看着她笑。

“小娃子,你为何去而复返?”

听到他这么问,杨雁过还是有点生气的,明明就是他自己自作主张、问都不问她想法便送走的她,却来问她为何去,而复返?

“我来带潇潇公主走的!”十分直接。

“那女娃子我已准备收她为徒。”

“你是强人所难!”

“哦,何出此言?”陶瓮倒没有生气,依旧笑意盈盈。

“先说你平白无故地虏了我朋友哥舒小美和安吉,再说你的小岛无端端降在路中差点压死我和潇潇公主,然后你还问都不问一问人家愿不愿意,就说要收人家为徒、强留潇潇公主,你说你是不是强人所难?”你一个至少几百岁的老仙人不是倚老卖老、蛮横无理、强人所难,是什么,哼!

“哈哈……”陶瓮那闲逸苍朗的笑声又响起,“我岛中有赛过金琼玉露的美酒,有胜过益寿延年的仙果,亭台楼阁、溪流桃园,美不胜收,我还会授其仙法,带她看尽天地风光,试问,谁会不愿意做我的徒弟?”

“哪,老神仙,你这就说得有点不对了,不是你这里好,人家就都会喜欢你这里的,喜不喜欢、愿不愿意,还得要问她自己。而且你不知道潇潇公主,她是大李的公主,被大厥软禁了七年,现在才得以和她心爱的男子重聚,所以她断然是不愿意跟着你走的。”

“无碍无碍,我岛上有七七忘情丹,吃了便能忘却前尘,人生重新开始,不无惬意。”他说得轻轻松松,却把杨雁过吓了一大跳。

“你这是坑蒙拐骗,仙道规则里,不许窥人隐私,不许利用道法旁助不道德之事,不许伤害无辜,你可是个老神仙,你却都忘了吗?”

陶瓮微微一怔,又哈哈地笑出来。

“好好,小娃子可爱。放了那女娃子也可以,但你要用另一件东西来换。”

“你想要什么?”杨雁过心里不满,这本来就不是一个交易好吗?但人家太强,且听他说说是什么。

“你。”陶瓮慈善地微笑,“你留下,那女娃子便可以走。”

“什么?”

“我在这世上许多年,看尽人间千万事,红尘之中,不外乎爱恨情仇、恩怨难解,和那六道往返、循环不休,也并不值得许多眷恋,你又何必执着?”他从天边的云朵收回视线,看向杨雁过:“还不如跟着我的好,累了歇、渴了喝、心烦了就吃一颗七七忘情丹,躺在云上看红尘中痴儿怨女的笑话,多么畅快!”

杨雁过听得忍不住打个冷战,又从其中捉到一线生机,似乎只要说赢了陶瓮,她们便可以回复自由。于是认认真真地想了一会,才说了下面一段颠三倒四、半懂不懂的话,以后她再想起时,心中未免凄然,或者还不如陶瓮说的,跟着他的好,累了歇、渴了喝,心烦了就吃一颗七七忘情丹,忘却前尘,重新开始,无不惬意!但即使只是南柯一梦,又有几个能舍得红尘种种?况且命运的齿轮,谁又能抗衡!

“雁过记得之前陶瓮说过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和命运,铺展成红,交织如尘。如果你觉得你是凌驾于红尘之上、看尽万千,这不能不说就是你的命运。我师父常教我们,要像一个人一样踏实地活着,否则以后位列仙籍,或许就快乐难寻了,所以我觉得做仙也未必就很快乐。况且就像你说的,红尘之中,无非爱恨情仇、恩怨难解、六道往返、循环不休,它难解不休,难道不能说明它不幻不灭、不腐不朽,即使是痛,也值得人眷恋?红尘不朽,”杨雁过说到这里便说不下去,又想了一下,心中一动,缓道:“唯因,爱不朽!”

陶瓮便笑起来,笑了很久很久,笑得云朵翩跹、溪流哗哗,笑得桃花妖妖、桃果颠颠,笑得杨雁过虽然觉得他笑声好听,但也开始厌烦起来了。

“去吧,去吧,你执念已深,早属红尘。”

他长袖一挥,杨雁过又要往下跌了,急得她大叫:“等等,潇潇公主呢?”

“小娃子,你记得,故事虽定,命数天成,红尘不朽,唯因,爱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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