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被叶瑾城带回公司后脸依然肿的很厉害,默少强见云落出去赴了一个约回来就肿了脸顿时好奇心起,一路上追在叶瑾城身后问怎么了怎么了。
最后,自然是被叶瑾城冷若冰霜的眼神给扼杀了好奇,他只能悻悻地看着叶瑾城把云落带进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叶瑾城把云落拉到窗外的沙发上坐下,拧了一条毛巾帮她敷脸。
"谁打的你?"
"我哥。"
"你哥为什么要动手打你,是不是……"叶瑾城很难惜词,因为他不想让云落觉得他是在打听她父亲的遗嘱。
不管云启涛给云落留下什么,那都是云落的跟他这个外人没有关系。
更何况现在云氏集团局势不太明了,如果是关于云氏集团的事情,他就更不好插手了。
云落倒没有想这么多,她吸了吸鼻子把父亲给她留了22%的股份告诉了叶瑾城。
"我好像可以理解爸爸为什么这么做,他是希望云氏集团还能在云家一息尚存。"
"是呀,你哥的品性你爸最为了解,所以不要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是最为明智的做法。"
"可是我哥……"云落抬起头看着叶瑾城,"他居然让我买掉一部分股份把他救出来。他真是……我觉得他的眼里只有钱,什么创业什么守业,这些都没有概念,真不知道他的脑袋是用什么做的。"
"所以?"
"所以我拒绝了。"云落发恨地咬了咬嘴唇,"我说股份是爸留给我的,他不能打主意。"
"你做的很对。"叶瑾城再次用毛巾帮云落压了压红肿的脸。
云落拉下他的手,有些愤愤地说道,"可是你刚才不应该给他三千万,我不想再欠你的钱。"
叶瑾城想了想回答道,"我觉得我给的三千万你哥不一定会要。"
"为什么?"
"因为现在只有你手上有云氏集团的股份,也就是说你现在是你们家最有钱的人,就算你哥跟你妈为了眼前的这点利益想拿这三千万,祈司然也一定会劝他们不要拿。"
"他想自己给,让我欠他的钱?"云落觉得很有这个可能,祈司淆这个人心思多的很。
"他也不见得真会给。"叶瑾城叹了口气,他不想跟云落说太多商场的尔虞我诈。但是有些话不说穿云落恐怕一辈子都不知道。
她单纯了,什么都不懂。
"祈司淆真正的目的是想得到云氏集团,他要是帮忙把你哥从牢里弄出来,那岂不是给他前进路设一道障碍。"
"可是刚才他说要给的。"
"但他一定有条件。"
"会是什么条件?"
"你。"
"我?"云落指着自己,"又不是给我的,凭什么跟我讲条件。"
"他想要你,你是条件是筹码不是跟你讲。"
"他这个人真是的!"云落都快无语了。
叶瑾城也很无语,祈司淆这么肆无忌惮地打云落的主意。还真是当他这个老公是个摆设。
"他好像挺喜欢你?"他问云落。
"喜不喜欢还不是他一张嘴,我又没见过他的真心,谁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心呢?"
云落撇了撇嘴,"我都结婚了,谁管他真不真心。"
叶瑾城突然就笑了,他捏了捏云落小耳朵,"听到你这么回答我很高兴,以后祈司淆这个人让我来处理。"
"你要跟他打架?"
叶瑾城点点头,"也不排除这种可能,谁让他打我老婆的主意。不过你以后也要注意点,随身放个口罩在包里,见到他把口罩戴上。"
"为什么?"
"我不想让他看你的脸。"叶瑾城嘴上虽这么说,但是手还是下意识地触到云落的嘴唇上,想到刚才祈司淆亲她,他就血气往上涌。
但是他不想在云落面前表现出来,也不想让她知道祈司淆出的那些损招。
因为他相信她。
"你的脸还疼吗?"他问她。
云落伸手摸了摸脸,脸自然是痛的但是她不想让叶瑾城担心,于是摇了摇头。
"不去想这些了,工作吧。"叶瑾城说着俯下身亲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站了起来。
这时,云落的手机突然响了。
电话是温穆辛打来的。
"有新情况,你妈拒绝收叶瑾城给的那三千万。"
云落连忙问为什么。
"你妈说收了叶瑾城的钱就等于买了你,不管怎么说你都是她的亲闺女,她不想把你往火坑上推。"
这是她妈说的话吗?云落不相信,"穆辛哥,你是不是自己帮我妈找的借口?我妈不要这笔钱恐怕是想要我其它的东西。"
"真没有,"温穆辛重申,"但你妈不要这笔钱可能是真有其它想法,不过她原话确实是这么说的。你在哪里?"温穆辛问云落。
"我在全胜集团。"
"那我马上过来,叶瑾城的支票我要拿过来给你。"
云落看了看叶瑾城,觉得还是自己出去比较合适。
"穆辛哥,你找间咖啡厅把地址发给我吧,我过来。"
说完,云落挂了电话把自己要出去见温穆辛的事跟叶瑾城说了一声。
叶瑾城虽然不知道温穆辛在电话另一端说了一些什么,但从云落的话语中他猜出了几分。
事情果然如他推算的那样。
"要我跟你一块去吧?"他征询云落的意见。
云落正要回答,默少强敲门走了进来。
"老板,必须打断一下,蓝天集团的曾总过来了,为上次深海合作案的细节跟你谈一下。"
云落一听连忙让叶瑾城以工作为先,只是去见温穆辛并不需要两个人都去。
"我哥已经被弄回看守所。我妈既然是这种态度也不会找我的麻烦,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吧。"她说着安慰式地拍了拍叶瑾城的胳膊,拿起包出了办公室的门。
叶瑾城看着她出去的背影,一丝不安涌上了心头,为什么不安,他也搞不清楚。
……
温穆辛从腾大出来后为了尽快起草叶瑾城交待的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回自己刚刚租下的办公室。
但没想到半路上云落的母亲素秀珍突然打电话拒绝了那三千万,这也就意味着他根本不需要再往他还没有正式开始办公的律师事务所。
于是他给云落打电话又改道往全胜赶。
最后云落决定出来见面,他又开始找咖啡馆。
温穆辛出国几年,对江城不是很熟悉,正当他一边开车一边找咖啡厅时,突然一个人影从他车前穿过,好在他反应快猛地踩了一个急刹车。
突然窜出来的那个人影并没有什么事,但温穆辛的脑袋因为惯性撞到了车上,额头顿时起了一个大包。
他有些气急败坏,停好车下来对着有些吓傻的乱窜者吼道,"你怎么走路的,这是大马路你知不知道?"
对方是个女孩子,二十来岁。她先是有些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然后再把目光投向气急败坏的温穆辛。
"对不起,我有急事。"她给温穆辛道了一个歉,目光开始在街边的人行道上搜寻,紧接着她起步想跑。
温穆辛一把拽住她,"你这女人怎么回事,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这是大马路不是人行道,你准备乱窜是不是?"
"我说了我有急事。"女生似乎很着急,她开始挣扎温穆辛的手,"你放开我。"
"对不起,我暂时不能放你,我要你为你的不正当行为付出点代价。"温穆辛说着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大包,"我受伤了,你得赔医药费。"
女生这才看到温穆辛头上有一个大包,但她并没有示弱而是高声表明自己的立场,"我才不会赔医药费,是你开车技术不行。"
"你横穿马路不知悔改还怪我开车技术不行?"温穆辛肺都快气炸,他拉着女生的手改为拽住她的衣领,像拎小鸡似地把她拎上了车。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女生大骇,挣扎着向看热闹的人求助。"有人绑架,有人绑架呀!"
温穆辛也不理她,粗鲁地将她甩上车,然后驱车离开。
车开到一个可以停车的地方,温穆辛下车把女生从车上拉下来,开始跟她理论。
"我是不想防碍交通才把你带到这里来的,我告诉你,像你这种拿自己性命跟别人性命开玩笑的人,我会起诉你的。"
"起诉?"女生像看神经病似地看着温穆辛,她横穿马路是不对,但从来都没有听说过那个人因为横穿马路被人起诉的,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温穆辛不跟她多啰嗦,他一把夺过女生的包然后翻出她的钱包,很快地从里面搜出她的身份证。
动作快到让人都来不及反应。
"候明媚,93年生,江城中鼓街36号。"他把身份证上的信息读了出来,然后一股脑地又塞回到包里。
"小丫头,你就等着收律师函吧。"他傲慢地哼了哼,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一张名片也塞进对方的包里,上车走人。
候明媚看着这个像疯子的男人驱车离开,她连忙检查自己的包,里面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
她又拿出刚才他塞进去的名片,看了看上面的信息。
穆辛律师事务所,金牌律师温穆辛。
"律师了不起呀!"她站在路边对着远处的车大吼,"还金牌?你知不知我是谁?"
她吼完连忙望向她刚才横穿的地方,那里哪有她想找的目标。
她掏出手机,有些沮丧地拨了一个号码。
"子森哥,今天好倒霉。"她跟对方诉苦,"我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疑是目标对象的人,但是半路上过来一个神经病,说我横穿马路把我拉到一个地方教训了半天,对象不知踪影了。"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的目标?"对方问。
"商业大道。"候明媚回答道。
"有几分像?"对方又问。
候明媚想了想。"他戴着帽子跟口罩不是很好辨认,但是依我自学成才的刑侦经验,我觉得他跟那个郑深有五分像。"
对方没有说话似乎在考虑。
"子森哥,"候明媚十分好奇地问,"你为什么要一个跟死人特别像的人,难道你想重新塑造出一个郑深来?"
"我不是造人师,塑造个球。"伍子森在电话里说道,"这是我接手的业务。你好好办事吧,小心我扣你薪水。"
"都不兴问一问?你虽然是老板但我这个侦察员起码要有知情权。"
"好吧,给你知情权,有人怀疑那个郑深没有死,他还活着。"
"还活着,警察不都定案了吗,说是烧死的。"
"烧成那样谁知道是谁,你看过《我让自己死亡》那本书没有,找一具流浪汉的尸体代替自己去死,这种手法只要办法得当不是没有可能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死去?"
"因为活着会有风险。"伍子森觉得跟候明媚解释不清,"好啦好啦,你还是好好找这个人吧,最好是去酒吧之类的地方找,据我所知这个郑深有吸毒史。"
"好吧。"候明媚挂了电话,抬头朝四周看看。她又开始怨恨那个叫温穆辛的男人了。
"这个大叔真是的,我没躺在地上碰他瓷已经不错了,他居然还要起诉我?"
与此同时,云落走出了全胜集团的大楼,她看了看手机,温穆辛还没有把咖啡馆的地址发过来。
她有些心思忡忡,于是顺着商业大街的商铺往前走。
全胜集团的办公室大楼位于商业大街最尽头,跟商业大街正街相比,并没有那么繁华,这也是全胜集团选址的初衷。
位于黄金地段但又不吵闹,非常适合像全胜这样身处浪尖但不高调的作风。
云落以为温穆辛会在这附近选一家咖啡馆,所以才会自顾自地往前走。
因为有心思她走的有些慢,不多时温穆辛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停下脚步去包里掏手机。
这是,突然一个花盆砸到了她面前,盆里的泥土四溅开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开始惊呼。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差点被花盆砸到云落。
云落也是一惊,她下意识地朝上望去,就见一个戴着帽子的黑影从一处阳台上一闪而过。
"这是谁呀,怎么能往下扔花盆?"
"就是,多危险呀,要是砸到了人可是要出事的。"
"是故意的吧……"
"姑娘,你快离开这里,小心上面还有东西掉下来。"一个年纪大的阿婆好心地提醒云落。
云落连忙闪开,走到离屋檐稍远的地方,她的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上方。
那个戴帽子的男人居然从阴影处走了出来,他朝云落竖起一根中指。
云落眉头一皱,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想法,但她很快把这个想法甩开,因为这个想法太可怕了。
她希望这不是真的。
也许只是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
云落朝人群里紧跑了两步,她看了看温穆辛发来的信息,定了定心神开始在心底规划温穆辛所说的咖啡馆往哪里走。
十分钟后,她大汗淋漓地进了咖啡馆,温穆辛早已坐下正拿着一个什么东西在敷额头。
云落走到他面前,坐下,服务员马上跟了过来。
"给我一杯柠檬水。"云落说完看向温穆辛。
温穆辛把手上的一个冰袋放到服务人员的托盘上,点了一杯咖啡,然后愁眉苦脸的看着云落。
"穆辛哥这是怎么了?"云落关切地问。
温穆辛叹了口气,"运气不佳,被一个没长眼的丫头弄的,现在这些小孩一个个胆子长得比心脏都大,过大街像过她们家客厅似的。"
云落不太明白温穆辛说的什么意思,不过她很同意温穆辛刚才说的话,现在有个人的胆子长得确实比心肝大。
"我刚才来的时候也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有个人从过街的阳台上往下扔花盆,差点砸到了我。"
"就刚才吗?"温穆辛有些紧张,"你看到人没有?"
"看到了,一个身形削瘦的男人。戴着帽子跟口罩,看他那样子像是得了什么病,眼圈很黑。"
"报复社会吧。"温穆辛再次摇摇头,"下次你出来小心一点。"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投向云落的脸,"你的脸……"
"用热毛巾敷了一下,已经没事了。"云落回答。
温穆辛再次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嘲道。"我们现在都是脸上挂过彩的人,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说完他看了看云落的反应,问道,"你很难过吧,你哥这样对你?"
云落回答道,"跟他设计用我讹叶瑾城一千万相比,他现在只是动了一下粗,也是狗急了跳墙。"
"你哥这人真是让人无语。都是你妈惯成这样的,一无事处还想不劳而获。跟祈司淆相比没有城府,跟叶瑾城相比没有魄力,你爸把公司交给他这样的人管理,弄成现在这样也是迟早的事。"
"我爸不是主观地想把公司给他,只是好好的就突发心梗没有做任务安排,这公司也就自然而然地被哥哥接手。"云落说到这里有些疑惑起来,"话说。我爸走的这么突然怎么就留了遗嘱呢?"
"你爸很早就查出有心脏病,所以他早早地立下了遗嘱,但是他并不知道自己会这么突然地离开,我听我爸说云叔叔是准备等你大学毕业后让你接手公司的事务。"
"我?"云落摇了摇头,"我跟我哥比除了不会像他那样大手大脚的花钱外,其它方面跟他是半斤八两,要我管理这么大的一家公司,就我这智商恐怕不行。"
"你是不行,但是你可以找个人帮你。"温穆辛抿了一口服务人员送过来的咖啡,"在云叔叔的规划里,他是准备给你找一个懂管理的老公帮助你。"
"谁呀?"
温穆辛指了指自己。
"穆辛哥你?"
"对呀,要不然遗嘱里22%的股份为什么是由我爸管理,这是云叔叔为你跟我下的聘礼。"
云落听完马上露出一副你真会说笑的表情瞅着温穆辛。
温穆辛以为云落不信,举手发誓,"我说的可是真的,虽然我长你五六岁但是当你的老公帮你管理公司还是卓卓有余,不过我内心深处是不愿意的。"
"你还不愿意?"
温穆辛突然就跳脚了,"你这话说的,我温穆辛也是一表人才,不是谁想要嫁就能嫁的男人,再说了当上门女婿这种事我才不干。所以我才一直在国外,心想着你那天不开眼看上了另外一个男的,这事就归别人背锅了。"
云落白了他一眼。
这个温穆辛,还是律师呢,嘴里怎么没有一句真话,满嘴跑火车。
温穆辛见云落不相信,手也一摆也不解释了,反正她现在已经嫁了人,她父亲让他保管的东西也按照要求给了她。
其它的事情就由她自己处理了。
他从包里拿出叶瑾城开的支票放到了桌上,"你拿回去给他吧。"
云落二话没说收好了支票。
"你觉得叶瑾城为什么会给支票你妈?"温穆辛又喝了一口咖啡,试探地问云落。
"为什么,可能是为了激一下我妈吧,其实他也知道我妈是不会收这张支票的。"
"他怎么知道?"
"他很聪明,"云落口气里带着炫耀,"而且他这个人能看穿人的心思。再说这也不难分析,现在我有云氏的股份,对于我妈我哥来说我现在是有钱人,而叶瑾城给钱提出的条件是跟我断绝关系,就我妈那样的人怎么会为了芝麻丢西瓜。"
温穆辛笑了笑,他承认叶瑾城很聪明,但是身为云落的财务顾问,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云落。
"云落,在商言商,不管你跟叶瑾城现在关系如何,你手上拿着的可是你父亲最后的希望,你要小心任何打主意的人,包括叶瑾城。"
"叶瑾城的全胜集团总资产是云氏集团的几十倍,他才不会打云氏集团的主意。"
"但是他最近开发的一个项目可是紧挨在我们安华的厂区,而那块地现在可是在你手上。"
"你的意思?"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所以你不能跟任何人提起手上有地这件事情。"
云落点了点头,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总觉得现在的她比一无所有的她还要累。
一走了之果然比守护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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