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喊叫声之中,那些手臂变成了一根根长长的触手将他捆住,缓缓地拉入了影子巨人的身体里面。
随后风轻云淡,一切全部恢复了原样。影子巨人渐渐萎缩,最终变回了栾易的影子。而那个神秘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栾易的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打碎了。
听到这声碎玻璃的响声,栾易蓦地起身。环视周围一圈,只见裸露的黑色土壤。那个算命的江湖术士和道姑早就不见了踪影。更让栾易无法接受的是,自己明明就在田野之中,怎么眨眼之间田野消失,自己站在焦黑的土地上了。
“诡异,太诡异了!”栾易自言自语。不过旋即他就接受了现状,那个胖道士和道姑神神叨叨,特别是最后问自己的那一句。栾易相信那两个绝对不是普通人,如果不是普通人那就没有必要骗他才对。栾易当然不会把对方往坏处去想,一个可能的原因已经在他的脑中构思好了。而且随着栾易内心的认定,这个可能正在转变成事实。最后成为栾易心中实打实的真理。
他认为,那道士和道姑本来是要给自己算命的。只是两人忽然遇到了敌人,所以临时用法术把自己送来了这个地方。而那两人则已经将敌人引开,和敌人战斗去了。
“修炼界腥风血雨再正常不过了,杨雪也说过的。肯定发生了这档子事情,不然他们也没有必要骗我啊。”栾易心情略好,之前的一切不快都一扫而空。什么别人因自己而死,那都是没有的事情。这些事情,都已经埋入了栾易的记忆深处。
这不是栾易刻意去忘记。而是在过去十几年被人冷眼相待中,栾易渐渐练就的本领。并且这项本领已经转化为了本能。一切对于栾易不利的,栾易不喜欢的东西。都不会在栾易的记忆中保存太久。那些对栾易有伤害的记忆,更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从栾易的记忆中自动抹去。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栾易大概体会到了这种感觉,此时他欣喜若狂,几乎不能控制自己激动的心情。
就在他走出不到百米的距离。远处一点金属的东西反射的太阳光恰好射中了他的眼睛。栾易对这空空如也的地方残留的东西起了兴趣,走近一看,地上居然有一本靛蓝色书皮的书本。书本外面镶着一圈的金边,才是真正吸引吸引栾易的地方。
栾易深吸口气,心中不断告诉自己,“我是修真者,我是个修真者。”摇了摇头,把金钱这种杂念暂时抛开,栾易的目光全部集中在了这本无名的靛蓝书本上。“难道会是一本武功秘籍?”
过去运气太背,栾易做什么事情都不成功。但是今天太阳却打西边出来了,在地上这本书,栾易拿到手上后觉得沉甸甸的,里面记录的内容必定很丰富。
“靠,居然是本修炼界大全——下册!”栾易大略把书看了一遍,一张脸拉的老长。阴沉地可以滴出水来。这本金边包好的书是用修炼界的一种特殊材料做成的,十分耐用,水火不侵。上面的字和繁体字很像,栾易还是可以大约看懂的。大体的内容就是介绍了修炼界的各个地方风土人情,有些什么传说。还详细介绍了很多修炼界的门派。
但是这些东西栾易都还不需要了解,即便以后要了解,可是现在连修炼都还没有下文,毛用都不管。因此最让栾易气急的,就是这本书扉页上面的介绍。这本书居然因为太厚而被分成了上下两册,便于使用。上册有记在了一份大众版本的修炼功法,修炼界的只要是人都可以修炼。当然因为是大众功法,所以质量也就那个样子了,不能抱太多希望。除此之外,还介绍了修炼的要领,修炼的基础分级和一些基础知识的交授。
对修炼界的人来说,这或许是本烂大街的东西,即便作为基础读物,也只能让小孩子读读下半部分。上半册除了误导有根性的幼儿外根本就是个鸡肋。完全是修炼界可有可无的东西。因为修炼界的人记性好到可以把功法烂熟于心,所以这种功法在过去就一传十十传百,只要找个邻居家的小屁孩问一问,只要他愿意,整本书都能背出来给你听了。
把书放在身上,栾易难免有些削成。到头来自己是白高兴一场,霉运还是缠身啊。
虽然心中的负罪感减少,栾易还是下意识地避免和别人过分的接触。那种霉运一天不除,他就不愿意和别人说话,把不幸带给他人。
圣人教化,以百姓为刍狗。自己也是平等的,教化他人之前,当然需要教化自己。暂时栾易找到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目标,先从自己做起,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担得起“圣人”这个称号。
圣人者,人中之圣。栾易虽然不知道过去到底是以什么标准来衡量一个人是不是圣人的,但是他却愿意往圣人那方面靠拢。正所谓自己无法赶超别人,可以追着别人的影子走路。走圣人走过的路,那肯定是错不了的。
栾易的思维,似乎和常人很不一样。这接近与死脑筋和顽固的一种想法,并且显得天真可笑。对于现在这个世界,时代早已经不同了。获得一个诺贝尔和平奖就差不多是最高荣耀了,哪里需要有什么圣人。栾易想要做圣人的想法被别人听到了,走到哪都得遇到一双双看稀有保护动物的眼睛。
栾易不在乎。十几年遭人冷落,在面对旁人指指点点,背后讥讽该怎么处理这方面,他的经验可谓比谁都吩咐。在他看来,过去圣人都被各路君主不齿,现在被人笑话,那是再平常不过了。
离开小镇之后,栾易心中也开始打算起未来的出路了。自己一直去追求圣人的境界固然不错,但正所谓没钱寸步都难行,这人在“江湖”漂的,好歹也得时常有个住处,一天三餐得管饱啊。否则修真修真,“真”还没修出来,人倒是先饿死冻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过还好,栾易现在所在的地方,四处不见什么大城市。走出一段路就能遇到十几户人家聚集的小队。这些人家都还用着烟囱灶头,明显是乡下地界没错。
乡下人和城里人不同,对外人没那么多提防和顾忌。过去“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说法,也只能是出自乡下。所以栾易还能小偷小摸一把,靠点见不得光的“手段”得到些吃的穿的。
不是栾易狗改不了吃屎还在做过去小混混那行当。只是生计所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可能的话,栾易也想正正常常地上去好言交流,要从这些淳朴的乡下人家里得到款待也不是不行。
譬如有一回,栾易半夜三更地去农家后院里面几颗苹果树上偷苹果。正好被一失眠的老婆婆撞见了。那老婆婆对栾易是一阵微笑,直说“没事”。可栾易呢,就和撞见鬼了一样,丢下已经摘到的几个半青不红的苹果撒丫子就跑。
“还好把苹果给丢了,不然肯定又接下因果了。”跑出老远,确定不会有人追到自己了,栾易才在一颗树下停下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自言自语。
“还好前面几天看了书,不然那个老婆婆又要被我害了。”
栾易口中的书,当然就是那本修炼界大全,下册。虽然下册对栾易也是个鸡肋,但是有比没有好啊。栾易初中三年也不是白读的,那本修炼界大全被他啃了几天基本全部读懂。里面对于修炼界各个门派的介绍,还有各种禁地啊,遗迹之类的描述,都让栾易为之神往不已。而且,那本书在最后还介绍了很多奇门遁甲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修炼界不是正统,被正统人士归为旁门左道。虽然和魔修不一样,但也是受到冷落的内容。
旁门左道不可谓不丰富。其中有一篇栾易受用匪浅。讲的是“因果论”。这因果的说法在修炼界自古就有,只是后来受到了释教的影响,渐渐有些“佛”化。因此虽然还被修真者们挂在口中,但真正的含义是没多少人去追究了。
修炼界大全里面介绍的也不是太过详细。只是书的原主人似乎对这些门内颇有研究,在上面加上了不少的注记。让原本浅显的介绍变得有些门道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多,但对栾易来说也够了。
书上说道“因果”就是命运、缘分之类的东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而通过和别人的接触呢,双方的因果就会在某个方面联系在一起,进而受到相互的影响。因果还讲究几生几世。认为人死之后转世重生,虽然记忆没有了,但是一些特殊的因果却会保留下来。继续对下一世进行影响。
栾易觉得自己一定是书上说的那种上一世罪孽深重的人。因此因果缠身,这一世才会这么倒霉。就因为自己因果太深,凡是和自己有接触的人,都得沾染自己的因果。不倒霉一次是不会抵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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