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杨割腕,好在没有割到大动脉,流血不多。再加上,救护车来的及时,人早早送到了医院。所以,基本上没什么事情。第二天舒雅去医院看安木杨,她人已经醒了。
病房里,薛蓉坐在旁边,安木杨脑袋却偏向另外一边,根本不搭理薛蓉。
薛蓉见舒雅来了,好似看到救星一样,忙起身迎过去说:“大嫂,你来得正好。木杨这孩子,打从醒了后,就一句话不说。我问她话,她也不回答。她打小听你的话,你帮我劝一劝吧。”
舒雅将手中拎着的水果篮递给薛蓉,只淡淡说:“我看看她吧。”
坐到床边去,舒雅望着安木杨,好生说:“听舒童说了你的事情,我一早就赶来看你了。本来舒童也要来的,被我给拦住了。她昨天一天坐了两次飞机,回去后身子有些不舒服,今天在家养胎呢。”
舒雅其实挺会说话的,这样说,明着是说来探望安木杨的。其实,话里话外,也有谴责的意思。
话没有说得那么难听,但是薛蓉明显感觉到不对劲,脸色晒了下,轻轻咳了一声。
倒是安木杨,转过身子来,看向舒雅问:“她现在还好吗?”
舒雅轻轻握住安木杨的手,素雅的面上,含着浅浅笑意说:“就是需要安安静静养着,只要不操劳过度,就没什么事情。不说她了,木杨,你感觉还好吗?”
“嗯。”安木杨轻轻点头,“反正一时半会,死不了。”
“你还这么年轻,别把死不死的挂在嘴边。大伯母喜欢你,还想看着你披婚纱嫁人呢。”舒雅轻轻叹一口气说,“你也别怪你妈妈,虽然她这件事情上做得不好,但是也是为了你能过好日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你也别不理你妈妈。”
薛蓉哭了,应着说:“是啊木杨,妈妈做那么多,为的是什么?妈妈还不是为了你。你说你闹自杀,好在没事,这万一要是真出了事情,你让妈妈怎么办?”
“行了,你也少说两句。”舒雅睇了一眼,说,“木杨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你由着她去。不管怎么样,只要是自己做出的选择,将来好与不好,她都会坦然接受。你这样用强硬手段安排她的人生,将来要是过得好还好说,万一她不幸福呢?孩子的事情,就让她们自己去选择,我们做母亲的,适时提点一二就好。”
薛蓉有些不高兴了:“大嫂,你怎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当然,舒童一婚二婚都嫁得好,你当然说不干预了。木杨要是能嫁个霍总那样的人,我也高高兴兴送嫁,还会多此一举做这么多吃力又不讨好的事情吗?”
舒雅说:“只要是木杨喜欢的,肯定都是不错的孩子。木杨是你我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孩子,咱们都清楚。以木杨的眼光,选中的人,不会差。”
薛蓉气得都没脾气了:“不会差?呵呵~那个陆从安,一穷二白不说,他性子也比齐庭钰差远了。木杨暗恋人家,可人家啊,未必将木杨放在心里。我去找他,你们猜他说了什么?他说,他心里有人了,什么木杨水杨的,根本不知道是谁。大嫂,这种人,你说他有素质有教养吗?”
“本来人家跟木杨,就是清清白白的。你一声不吭跑过去,人家不生气?”舒雅蹙眉,抬眸望着薛蓉,眉心隆起,“那里是什么地方,是军区大院儿。部队规矩严得很,你这样闯过去,就算没事,一传十十传百,也被传出事情来了。木杨的名誉你想过没有?那陆先生的前程你想过没有?”
“理解你爱女心切,但是不是这么个做法。”舒雅实在瞧不上薛蓉这种做法,但是毕竟只是妯娌,而且现在关系也不如从前了,有些话,她不好说得太重。
又知道她就是那样的一个人,说多了,反而心里会怪你了。
显然,舒雅没说太多,薛蓉心中也是将舒雅给深深抱怨上了。
“行了,大嫂,你也甭说了。左右,木杨不是你亲闺女,你不心疼。”薛蓉开始赶人,“如果你今天来是说这些的,那你走吧,不欢迎你来。”
“妈,你说什么呢。”安木杨都听不下去了,“大伯母说的就是对的,你就是不该去南城找人。是我犯贱非要喜欢陆先生的,跟陆先生没有关系。人家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自作主张去找人家?人家说那些话,没有错,他根本就是不认识我。妈,你要是真为了我好、真还希望我活着的话,别再管我了。”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舒雅安慰说,“这件事情先不提了,你先好好养着身子。等身子养好了,再说不迟。”
“庭钰?”薛蓉回头,见齐庭钰站在外面,一下转怒为喜,“你怎么过来了?”
齐庭钰道:“我听说木杨病了,来看看。”他将带来的鲜花搁在一边,温润的眸子朝床上的安木杨看去,笑着问,“怎么了?好像眼睛有些红。”
“没什么没什么。”薛蓉不欲提陆从安那些糟心事,只说,“都发生了那种事情,亏你还想着关心木杨。快,进来坐。”
舒雅起身说:“那我先走了,木杨,你好好休息。”
“那个……庭钰,你坐下好好陪着木杨说话,我去倒点开水来。”薛蓉寻了个理由,也匆匆离开了。
整个病房里,就只剩下安木杨和齐庭钰两个人,瞬间安静不少。其实齐庭钰知道安木杨是割腕自杀的,他刚刚装着不知道,也是怕说出来大家都尴尬。
“还好吗?”齐庭钰在床边坐下,温润目光落在安木杨脸上,见她面色苍白,他心里多少是有些心疼的。
毕竟不管是之前,还是先在,他都是喜欢她的。在他心里,她是个好女孩,只是可惜的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我挺好的,谢谢你来看我。”面对齐庭钰,安木杨心中到底愧疚,“其实我没事的,医院住几天就好了。”
齐庭钰点头,轻轻笑了声说:“木杨,我今天过来,还是有句话想跟你说。如果你后悔了,我还是愿意跟你结婚的。”
“为什么?”安木杨不明白,同时,心里也震惊了下,她很感动。
齐庭钰望着安木杨,表情认真严肃:“也没有为什么,就是觉得喜欢你。虽然你现在心里装着的那个人不是我,但是我想,将来或许某一天,渐渐相处得久了,或许你会爱上我。木杨,我回去也想了很久,你是至今为止,唯一一个我想结婚的人。那天在霍总婚礼上,一眼就看上你了……”
说起来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齐庭钰笑了笑。
安木杨望着他,心中还是有些动摇的。没人这样对她好过,从小她就孤僻而又自卑,从小家里的哥哥弟弟,或者别人家的兄弟姐妹,喜欢的,都是舒童。
就只有他,他说他心里唯独有她一个。
安木杨很纠结,她不知道要怎么办的好。她缺乏安全感,其实心里也明白,齐庭钰,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在她心里,的确是陆从安那样的血性男儿,更能让她怦然心动。
“我不逼你,你再好好想想,我等得起。”齐庭钰没有立即讨要答案,给了她足够长的时间,“你慢慢想,想好了,再告诉我。”
“谢谢你,庭钰。”安木杨感谢他,“你让我感到很温暖,真的,从来没有人这样对我好过。”她笑起来,有些自嘲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从小到大,我都习惯躲在太阳照不到的阴暗地方,悄悄看着外面人的世界。我跟舒童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是所有人都喜欢她。我跟她一比,就像是空气一样,没人在意。”
“她是大伯的掌上明珠,人缘特别好,性格也开朗。三个姐妹中,她也是长得最好看的。几乎所有男孩子,都喜欢她,她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公主一样。”
“而我……”安木杨心中有些酸楚,又想着,如果是舒童喜欢陆从安的话,她会怎么去做?
她那么自信,那么乐观,她喜欢谁,肯定会直接去追吧?她那样的性格,就算是再硬如石头的男人,都会被融化掉的。
好可惜,她不是舒童……
见她这样悲观,齐庭钰皱眉:“为什么要这样说自己?霍夫人很好,但是在我眼里,你是最好的那一个。其实没有必要去和别人比,就认真做自己就行。木杨,你很有才华,长得也很漂亮,实在不需要这样贬低自己。你跟霍夫人,各有千秋,没有谁好谁不好的说法。”
“我明白。”安木杨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其实她心里嫉妒堂妹,但是她也从来没有表现过。
就是在齐庭钰跟前,她才说了这些话。可回头一想,又觉得,说这些话,实在是不妥当。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说这些。”安木杨说,“我答应你,以后再不想这些。其实,我跟舒童关系很好。就算她是那朵红花,我也甘愿去做绿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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