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可惜的是,见者江楚宁却是个姑娘,故而她的心好端端地照常跳着。
不过她也不是内心毫无波澜,没有看见自己要找寻的小孩子,江楚宁霎那间也是有点失望。
“大将军,小女子名叫陶吟,多谢大将军搭救。”
“你……”江楚宁顿了顿,“你便是那走丢的……小姑娘?”
陶吟咬着嘴唇,低下头,羞涩地点了点头。
江楚宁看着陶吟,盘算着这里距离下山也并不是很远,在这里迷路无论如何也是说不太通。
而且看她的样子也不像迷路似的慌张,加之自己并未说明身份,她却一言指出,可见是早已知晓。更何况她穿得这样……呃……不合理,怎么看怎么不像在山里迷路的。
江楚宁仔细想了想,突然明白了。
合着那老太太是把自己耍了!哪里有什么迷路求救,分明就是想借此来个二人惊艳邂逅,一见钟情,然后坠入爱河坠得一发不可收拾。
江楚宁对此不禁嗤之以鼻,哪里有什么邂逅。她就不信,一个人好端端地走着,会平白无故地从天上砸下来个情郎?
“啊……”江楚宁似是了悟一般,点头道,“原来阁下便是陶姑娘,既已见到姑娘,那么在下的任务已完成。还请姑娘随在下一同下山,免得家中老人忧心挂念。”
“大将军……”陶吟应是没想到江楚宁会这般不解风情,妖媚的眼波一转,娇滴滴地笑道,“大将军何必如此急切,吟儿在孤山中徘徊良久,腹中甚是饥饿。素问大将军剑法高超,不如打点野物果腹可好?”
江楚宁听了这话,心里明镜照耀一般通透。她自然明白陶吟这是何意,那声“吟儿”更是让江楚宁浑身难受。
她实在是无意和她过多纠缠,便拒绝道:“天色还早,打猎物需时间,烤它亦需时间。有这时间,我们都可以回去了。”
“大将军……”陶吟上前,用她那白皙的双手拉住江楚宁的袖子,撒娇道,“人家等不得了……”
江楚宁望着她的手,扯着自己的袖口。听着她的娇言软语一声声地入耳,实在是觉得烦闷难耐。
江楚宁干脆甩开了她的手,继续推辞道:“姑娘盛情难却,在下真的想随了姑娘的意。只是出来匆忙,没有携带弓箭,还望姑娘见谅。”
“大将军既然肯施展,那弓箭又何须顾忌。”陶吟笑道,“刚才迷路之中,偶见到一副弓箭。待我取来,大将军试试合不合手。”
陶吟说完便跑走了,江楚宁站在原地,心里惆怅万千。
常言道书到用时方恨少,江楚宁幼时不解此意,闻之只冷笑道其为庸俗之言。
可今日她却也体会到了这般困窘情境,自己的箭术实在是不可恭维,怎么好意思展现给别人看?而且哥哥苦练多年的神箭手之名恐怕也叫自己给毁了。
望着陶吟远去的背影,江楚宁真想一走了之。但怕回去见了老妇人不好交代,再被反咬一口又是大大不妙,只得暗暗翻了个白眼,心中大呼倒霉至极也,聊表心中之意。
少顷,陶吟携弓箭而出,像是递什么宝贝一般郑重地给了江楚宁,“大将军神箭手之名,早已闻名天下。今日吟儿可亲眼观之,真是三生有幸。”
江楚宁呵呵干笑两声,“陶姑娘不必如此亲昵。在下是个粗人,什么吟儿唱儿的实在是听不惯,还请陶姑娘以后注意一下。”
陶吟愣了一下,点头道:“好。我就在这里看大将军挽弓射箭。”
“不必。”江楚宁拒绝道,心想我这水平岂能被你看见,“打猎需要时机,陶姑娘跟在身旁,确是有些……呃……有些……”
江楚宁本想说她在旁边实在是有些碍手碍脚,但又觉得这话使她没有什么面子。于是顿了顿,想着有什么词能替换一下。
“实在是有些让在下施展不开。”
江楚宁自觉得这话很是周到,委婉又明确。
不料陶吟闻之却双颊绯红,让她原本就擦了胭脂的脸颊更红润了。她掩袖含羞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大将军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江楚宁看她这样,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自己这话莫不是让她以为自己是因为看见她,所以……所以才……天晓得!自己并不是这个意思啊!
如此有口也说不清了。江楚宁实在烦闷,想着赶紧打点什么糊弄过去,把她带给那老妇人之后快快溜之大吉,自己再也不要看见她。
这朵桃花,说到底还是哥哥的,自己帮她挡了这芬芳刺鼻的桃花,他要是不请自己多吃两顿饭,都对不起自己今日受的苦。
江楚宁拿着弓箭,独自深入到了茂林之中。
天空相较于适才,显得更加昏暗。乌云密布,一片片挤在一起,把蔚蓝挡得一点都不剩。
江楚宁抬头望望天,“这马上就要下雨了,让她回去也不回去,说不定还等着这雨把她和我困着一起呢。”
正说着,昏沉沉的空中,一只白鸽突然飞过。
像是受过什么训练似的,它飞得很快,也很机警。上空虽是乌云盖顶,但这白鸽倒像是翱翔在湛蓝中,双翅矫健,疾速飞翔。
这一定是极机敏的鸽子,亦是不易射下的猎物。大晴天里都是如此,更遑论此等阴天。
江楚宁拉开弓箭,对准了空中的白鸽。她自知自己从未射下过活物,所以也没有太过于认真。她大致对准,便脱手将箭射出。
箭脱手而出,在江楚宁的眼前晃了一下,便飞到空中,消失在这沉暗之中。
一抹白色突然从空中坠下,带着一支弓箭,落在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下。
自己,莫不是,射中了?
江楚宁赶紧上前,看见那只白鸽染着鲜血,一支弓箭穿肚而出。
“再叫江楚烨说我射不中活物,那是他见识浅薄,我这不射中了吗?”
她拾起白鸽,突然发现绑在它身上的一个小小的竹筒。
这……不会是信鸽吧?
偷看人家的信件,怎么说也不是对的。江楚宁踌躇了半刻,还是打开了那个小竹筒。
“我且看看是什么信件,反正现在也寄不出去了,只求不要是什么重要的信。”
江楚宁拿出里面的卷起的小纸条,那纸看起来很是名贵,是极其细腻的宣纸。
她缓缓展开,映入眼帘的是很规矩的楷书,一字一画,皆有章法。
“那日一别,虽寥寥几日,于吾而言,却如隔三秋,寝食皆不可安。君去已一月有余,不知身在异乡,可否安好?若汝心念吾,万望回信。”
江楚宁捧着信纸,一时怔住,“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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