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张全德走后,秦河家门口依然围着看稀奇的村民和小孩,听说秦河自己调制出老鼠药,而且药效还很厉害,众人都来看稀奇了。
那一桶死老鼠都被众人当稀奇看了,这年头老鼠很常见,但是一桶老鼠,也少见,秦河见人围得有点多,连忙把那桶死老鼠提到墙角。
很快就有村民厚着脸皮来要耗子药了,秦河也没啥隐瞒,开始找出一些旧报纸,开始把耗子药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的那种。
拿到耗子药的村民尽管还有些怀疑,但是白送的好处,谁不要呀!
这个年代的人,别说农村了,城里人的素质也好不了多少,贪便宜是国人的天性,何况姜百里的任务就有带领小李庄的村民发家致富。
除鼠就是最开始的一步,老鼠少吃点粮食,大家就能多吃点。
很快,越来越多的村民收到消息,开始聚集到秦河家门口,妇女们各自讨论着八卦,从耗子药,讨论到秦河的婚礼。
十传百,半天不到,整个小李庄的人都知道那个知青姜百里,自己做出来一批老鼠药,听说效果非常好,现在还在免费发放。
当然,老丈人李占军也很快收到消息赶来了。
李书记一来,众人纷纷避让,秦河见到老丈人来了,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叔,你咋来了?”
李占军沉重脸看到只剩半瓶的耗子药,神情看不出是高兴还是生气,低着声音问道。
“这是你自己制的?”
秦河连连点头,连忙解释道。
“这位胡乱调制的,昨天晚上我洒了一些放在屋里,整天一大早就捡了一一大桶死老鼠,足有几十只,我看效果还行,就准备分点给村民!”
“几十只?”
李书记终于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看上秦河。
秦河连忙从墙角,把那一桶死老鼠提了出来,秦河之所以还没把老鼠扔了,主要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这个年代也没垃圾站,这么多老鼠,秦河在想用土埋了,还是火化处理好!
果然,眼见为实的效果最好,李书记和会记几个干部眼前一亮,见到这满满一大桶死老鼠,目光全都吸引过去了。
这个年代,农村老鼠是真的猖狂,多年前,国家就提倡除四害,老鼠就是头号通缉犯,可惜四害中,除了麻雀成了背锅侠外,其他三个害虫,依然是那么猖狂。
头号害虫的老鼠,繁殖力惊人,在这个年代,还没有特效药的年代,根本没办法除光,大家对老鼠的厌恶排在第一位。
见到这满满一桶的老鼠,李书记终于相信了,他眼神发亮,他第一时间就想到大队的粮库,每年因为老鼠的祸害,整个生产队,最少要损失十几个人的口粮。
李书记不再废话,大步上前,把剩下的半瓶老鼠药直接拿起,朝着众人喊道。
“都散了,剩下的我拿粮库去,保证生产队粮食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任务!”
书记发话,大家自然没意见了,很快大家就散去了。
糖球吃完了的小孩们早已经各自跑回家了,只剩下一些贪嘴的妇女还在继续唠嗑,她们手上还各自抓着几颗糖丸,笑得满嘴都合不拢。
李书记始终都没征求秦河的意见,显然在他看来,根本不需要,先不说秦河是自己的女婿,再说生产队集体优先,这不是应该的嘛!
秦河当然没意见,这样省得自己麻烦,这玩意成本也就几斤红薯和山上几颗小野树,秦河拍了拍脑袋,突然想起,这老鼠还没处理,想了想,还是挖坑埋了算了。
这玩意,虽然老鼠药没毒,但是这老鼠身上细菌可不少,秦河真担心一不注意,让一些村民捡回家去做菜了。
最后在自己后院一颗橘子树下挖了一个坑,埋了才松了一口气。
秦河找张全德做老鼠药生意,纯粹是赚点零花钱,作为一家之主,身上连一点钱都没有,这怎么行,其实他手环里还有大把金子,可那玩意,在这个年代,也不好变现。
有了合成术,秦河也开始打算,看看能不能真合成一点猪饲料啥玩意的,老鼠药只是一个试验品,当然,这一切,等自己结完婚再做打算。
秦河的婚期越来越近了,尽管秦河这边没亲戚,但是李书记家亲戚多,看在李书记的面子上,亲戚们也得过来给小两口送点礼物。
秦河趁着下午,又去山上挖了两斤多麻婆汁,再配合差不多七八斤红薯快,用一个腌咸菜的坛子装了一坛子,静等明天和张全德交易。
他相信系统出品的老鼠药,效果绝对杠杠的,系统都说了,远超自己时代的科技,而且那可是2022的科技,这80年代,老鼠肯定不认识这玩意。
临近傍晚,吆喝赶路一天的张全德,挑着货架,终于摸黑赶到一个叫桔子坪的小村庄,他今天晚上准备在这里借宿一晚。
能常年在周围十里八乡走江湖的生意人,一天能赶多远路,心里都清楚呢,一般能借宿的,要么是亲戚家,要么就是熟人家。
这农村的亲戚关系,谁家没七大姑八大姨,至于亲不亲,就看你这个亲戚家条件如何了,经常走动不走动了。
到达桔子坪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张全德摸着黑赶到三舅家,这大冬天,晚上七点已经乌漆嘛黑了,农村人也没啥娱乐活动,大早就睡了。
好在张全德经常走这条路,也适应了。
张全德敲了半天门,披着棉衣的三舅才咧咧骂着几声起身。
“谁呀!”
“三舅,是我呀,全德!”
张全德三舅六十出头,可完全一个老头似的,提着煤油灯开了门,眯着眼,打量了许久,才见到是外甥张全德,这才神情稍微好点。
实际上这个三舅也只是张全德表舅而已,连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但是这都不重要。
张全德之所以能借宿亲戚家,都是他这些年做人做事,很成功表现。
张全德这几年赚了点小钱,对亲戚也是没话说,什么小恩小惠没断过,在亲戚眼里,他可是亲戚中混得好的,有事都找他拖关系。
实际上,张全德也曾经也有一个悲惨的过往。
这个年头,农民辛辛苦苦干一年,收成好的也就百八十块,收成差的,每年都得拖家带口去逃荒讨米,当年他母亲年轻的时候,逃荒到张家湾,看到满地油菜花,他母亲被深深地吸引住了。
可惜差一点被满口的油菜花噎死,后来遇到他父亲,这才救回来,自此以后,张全德也出生在张家湾。
能娶逃荒女的,家庭条件自然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主,张全德从小就靠偷鸡摸狗长大的,这些年,什么活都干过,在自己生产队,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年头,敢出门做生意的,都不是很安分的主,张全德做卖货郎也好几年了,当初也不安分过,家里从小就穷,出身那是杠杠的根正苗红,穷三代的主。
到了他这一代,时来运转,穷成了能炫耀的资本了,当年他在学校就和老师干架过,早些年,他听说沿海地区很多农民做买卖都发了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早在75年,张全德就偷偷摸摸倒腾买卖,也被抓过,但是随着政策越来越放得开,张全德也敢公开做起货郎了,这两年,张全德也是发了点小财。
张全德能说会道,在这十里八乡成了赫赫有名的货郎,亲戚们偶尔也拖他买些东西,人际关系处理得也很不错。
这不,他三舅见到是张全德,顿时没了脾气,连忙招呼张全德进屋。
进了屋,张全德放下担子,从货架里面抽出两块香皂,递到三舅面前道。
“三舅,你上次说娃儿头发虱子多,我特意拖人从上海买了几块硫磺皂,你给娃儿洗澡的时候用,这肥皂能杀虫,效果好的很!”
他三舅看到肥皂,眼神一亮,半推半就收下了,眼下更加热情了,冲着睡在里屋的老婆喊道。
“婆娘,全德来了,起来给全德划碗面!”
张全德的到来,让这家重新热闹起来,三舅妈也起来给他煮了一碗面,几个娃娃要了两块糖,才肯重新睡觉的,一切都是这么和谐。
张全德安心吃完面,还用热水洗了把脸,泡了一个脚,才准备上床睡觉,三舅妈怕他冷,还特意加了一层黑黑的旧棉被,这棉被又厚又硬,起码解放前的产物了。
赶了一天路的张师傅躺在床上,舒服地深呼吸,刚闭上眼,就听到阁楼上的吱吱声让他猛的睁开眼,他连忙爬起,他三舅正准备上床,被提着煤油灯前来询问。
“全德,你还没撒完尿呀?”
张全德借着昏暗灯光从货架下面拿出一个小皮筋扎着的包装,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装,里面露出一个旧报纸包着得东西。
小心翼翼地打开,二十几块发出蓝色光芒的东西出现在他面前。
张全德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东西,放在床底下,忙完这一切,他才和三舅说明了这是老鼠药后,这才重新上床。
劳累一天,张全德很快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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