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意和苏慕安大眼瞪小眼,在病房里僵持了片刻。
安意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你还有二十五分钟。”
苏慕安一脸生无可恋:“我真的觉得我在这里就挺不错的,你也知道,老爷子就喜欢小题大做,要是我回去住了,到时候更麻烦。”
她可不吃这一套,眼睛瞪得就跟一个铜铃一样,气鼓鼓地看着苏慕安:“那我不管,你看你现在,行动不便,做什么都不方便,又没有人可以照顾你。我不放心。”
苏慕安暗淡的眼睛里,光彩一闪,伸手就拉着我的手腕,轻轻往前一推:“谁说的我没有人照顾,这不就是这么大一个活人吗?”
一兜冷水从我的天灵盖哗啦啦给灌了下去,我这哪是做了雷锋救了一个人啊,分明就是请了一尊佛。
我也不敢逆了苏慕安的意,只能尴尬地笑笑,顺着他的话说:“没错,我可以照顾他。”
安意的眼神在我们俩的身上上下扫了一圈,接着说:“不行的嘛,哥哥的伤需要二十四小时陪护,你也有你的事情做啊。”
苏慕安斩钉截铁地说:“她也可以二十四小时陪护。”
天哪,给我一刀杀了我吧。让我二十四小时陪护苏慕安这个大少爷,我宁愿自刎。
说着苏慕安还拧了我一把,我痛得龇牙咧嘴,忙顺着他说:“是是是,反正我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做,我可以在医院陪护他。”
安意的神色还是有些迟疑,苏慕安说道:“你就放心吧,白如斯挺会照顾人的,你不用担心。”
安意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好吧,要是有什么情况你必须得及时联系我,我要知道你实时的状况。否则,爷爷那边我肯定不帮你瞒了。”
苏慕安一脸轻松:“好的,没问题。”
安意咧嘴笑了笑:“那好吧,看到你现在醒了,我就放心了。我连夜从H国回来,连觉都没有来得及睡,我要先去休息了。”
苏慕安点:“嗯好,你先去吧。”
洋娃娃笑着离开了病房。、
空荡荡的病房又只剩我和苏慕安两个人,刚才被他拧过的地方有些疼。我捂了捂袖口,退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和苏慕安隔开了一段距离。
“怎么了?不说话?”
我恨了他一眼:“你干嘛要把我拉下水?”
他摸了摸鼻头,笑得玩世不恭:“这不叫拉你下水,这是助人为乐,好人会有好报的。”
我淡淡地说:“就怕我这是助纣为虐。”
说着,我问她:“这两个洋娃娃和你是什么关系?”
他没有说话。
我锲而不舍地说:“是不是……”
“白如斯”我话都还没有说完,他就开口:“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什么?”我侧目看着他。
“你最近对我的私事很感兴趣。”
我一时哑口无言。
我对他的私事感兴趣,纯粹是出于女人的八卦之心作祟,但是看他飞满桃心的眼神,明显有些误会了。
我忙说道:“不是,我只是单纯地八卦。”
他的眉毛微微一挑:“不过如果你想进一步八卦的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嗯?”
“做我女朋友吧。”
他冷不丁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话,我惊得浑身一颤。
“嗯?”
他的脸色微微带了一些红色,看着我,字正腔圆,一字一句说道:“白如斯,做我女朋友吧。”
我张了张嘴,连一句囫囵的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挤出一个字:“我……”
“不要说你是有夫之妇。”
顿了顿,他又说:“只要你愿意我有一百种办法让易东扬和你离婚,并且让他得不到一点好处。白如斯,只要你愿意。”
苏慕安的告白来得猝不及防,在医院的病床上,没有玫瑰,没有红酒,没有浪漫的音乐,一时间让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要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我和易东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甚至说我们俩的事情才刚刚开始,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以来,我知道苏慕安是一个很好的男人。
他克制,他睿智,他有很多别的男人身上难以拥有的优点。
我知道,作为人生伴侣来说,他的的确确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但所有的问题都在于,我并没有打算再把自己感情交给一个男人。我还没有从上一段感情的伤害中走出来,失去我的孩子也不过一个多月。我没有办法劝服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涂红抹绿再和别的男人婉转求欢。
我做不到。
迟疑了片刻,我始终没有开口。
苏慕安又说:“我知道现在对你来说,要重新开始一段感情很难,要重新接受一个男人也很难。我说的这句话并不具有时效性,白如斯,你如果觉得自己还没有准备好,我可以等你,一天两天我等你,一年两年我也等你,十年二十年我照样等你。如果你一辈子没有准备好,那我就一辈子等你。”
空气都仿佛在那一刻凝滞了。
他的话音落了下来,轻轻柔柔的。他的声音很低沉,说这种情话的时候软绵绵的,让人就像漫步在云朵上一样,晕乎乎的。
我别开头,看着窗外,窗外那一抹绿色的树渐渐的在我眼睛里变得模糊。
我哽咽着嗓子说:“苏慕安……”
他回答我:“嗯?”
“你知道吗?以前我和易东扬在一起的时候,我以为我和他能一辈子在一起,可是我们的婚姻只持续了两年。我们的感情也只持续了两年。人这种动物,太过情绪化,感情变得太快。你现在以为的是一辈子,其实也有可能不过是一阵子。”
“我……没打算再结婚。”
他说:“如果你不想结婚,我们可以一辈子不结婚,只要两个人都是真心的,有没有那一张纸根本就不重要。”
我转头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没有打算再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一辈子。”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现在以为的是一辈子,其实也又可能不过是一阵子。不管是一阵子,还是一辈子,我都等你。”
我正要说话,护士推门进来。截断了我所有的话头,要说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我将头别过窗外,看着外面的景致,心里五味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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