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可真是命好,坐享齐人之福,你看看那小腰,可真是迷人!”
“得了吧,人可是有权势的,像你这样的下井泼皮,谁家小姐会看上你?”
两个男人窃窃私语,一胖一瘦,被说泼皮的瘦子鼠目寸光,贼兮兮地盯着张敏看,“说不定我就成了这五姨太的榻上人。”
“做梦吧你!”胖子啐了一口,拉了拉瘦子的粗布袖子,“今日宁国公双喜临门,摆流水宴席,一直吃到明天,还不赶紧的!”
瘦子顿时流满口水,乐呵地跟了上去。
这六姨娘王瑛如同刚才一样,跨火盆,进了宅子,三人来到了大堂中,对着高堂上的沈老太太拜了天地,随即便进到新房中了。
五姨娘张敏住在梅林轩,六姨娘王焕住在雅竹轩,大夫人每人分别拨了一个婆子,六个丫鬟供新姨娘使唤。
宴席分为天地宴席与流水宴席,这三地宴席自然是当朝的权势贵族,名门望族,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来捧场了,宁国公也是喜不自胜。
宁轻颜坐在雅桌上,看着来来往往的客人们,只是看到独自浅尝着茶水,瞄了一眼,发现了阡阳侯正瞄着自己,一双桃花眼泛着情意。
宁轻颜假装没看见,手里拿着香甜可口的桂花糕,浅浅地尝着,味道还算不错,看来府中的人是上心了。
“怎么了?味道不好吃吗?”隔座的张成君与张秋画坐在一起,张成君倒是挺开朗的,一双月牙眼弯弯的,亮晶晶地闪烁着。
宁轻颜巧笑嫣然,樱唇不点而赤,看着张成君,“好吃。今日爹爹娶亲,我怎么会不高兴呢。”
张成君性子直爽,想什么便问什么了,“但是我明明看似心思深沉,手中的桂花糕拿了半天,不还是没怎么吃吗?如何说你心情好?”
面对如此幼稚的挑衅,宁轻颜反倒觉得来了些意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你又不是鱼,我看你顶多还是个未及笄的丫头罢了,怎么的,这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
张成君月牙弯弯的眼睛闪过一丝亮光,天真无邪,倒是挺讨人喜欢的。
宁轻颜淡淡地笑了,“是,你说的是,我不过是一个未及笄的鱼儿罢了。”
听到两人相谈甚欢,坐在旁边的张秋画也无心看哪家的公子哥,回过身来拉了拉张成君。
张成君一脸懵懂,看着她神神秘秘的样子便附耳过去,“你忘了吗?王表哥就是被她毁容瞎眼的,这女人手段毒辣,姐姐可不要轻信!”
“这话怎么说的,我以前也以为传言是真的,刚才我试探一番,不过是个嘴皮子不利索的丫头罢了,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张成君显然不以为然,回过身来又和宁轻颜嬉笑打闹,两人之间好不热络,气得张秋画直接换了座位。
“轻颜妹妹,我觉得你一点都不是别人说的什么蛇蝎心肠、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愿意把你当朋友!”想到此,张成君顿时觉得自己好像太直接了一些,万一被人拒绝了怎么办?
“好,咱们就着这新酿的桃花酒干一杯,日后朋友有难,自当拔刀相助!”
宁轻颜觉得心里满满地都是暖意,一点一点填补空虚的内心。
张成君笑了笑,“真是太有意思了,爹爹从来不让我喝酒,这一次我看他还敢凶我!”
听这语气到真让人觉得率真可爱,宁轻颜觉得此次婚宴倒是挺有意思的,还能认识这礼部侍郎的嫡长女,心思单纯,倒是这庶出的张秋画,眉眼带着戾气,怕不是善主。
自古以来,庶不如嫡,幼不如长。若是心思单纯,就被沦为刀俎鱼肉,任人宰割。
随后的歌舞艺伎上来,轻歌曼舞,歌声袅袅,张成君反而觉得没什么意思,拉着宁轻颜跑了出来,想要四处溜达溜达。
“你们宁国府可真大,我家宅子都没这么大呢!快带我去瞧瞧,你们宁国府有什么好去处没有!”
宁轻颜被她拉着,只得随她去了,想了想,便带着她去碧歆湖去划船去,虽说莲花早已经败落,但是湖面上还有许多的莲子,倒是挺有意思的。
“咱们去碧歆湖吧,那里有许多莲子,咱们摘了可以做粥喝。”宁轻颜眉眼闪烁。
“好呀,走,去瞧瞧去。”
两人结伴同行,来到了碧歆湖上,张成君在湖边上看见了一座石碑,顿时来了兴趣。
“这石碑上刻得是什么,你给我讲讲。”张成君看着这石碑上又刻字又画画的,可真是精彩。
宁轻颜轻轻抚摸着石碑,看着石碑陷入了沉思之中。她记得小时候娘亲总爱带着她来这里玩,湖里面还有小虾小鱼,甚是可爱。
她那时不过才五岁,坐在小石碑上面,听着娘亲轻轻哼唱的歌曲,如今已是那么遥远的事情了。
“这石碑上刻得是一个爱情故事,以前有一个叫碧歆的女子,她的丈夫外出从军,她每天总是在湖水中望呀望,总是看不到自己的丈夫归来。等了十多年后,她听闻丈夫战死的消息,便投身在这湖水中。可怜她的丈夫凯旋而归,得知消息,便以碧歆为名,取作湖的名字。”
张成君叹了一口气,“可真是感人,听起来倒真的像是个悲剧。为什么丈夫死了就投湖去了呢?留下来改嫁也不必受那么多年的苦。”
宁轻颜倒是惊叹她这种想法,原来礼部侍郎倒是教出来一个好女儿。
“你这话倒是挺有意思的。”宁轻颜笑了笑。
张成君嘟着小嘴,“看,你又笑话我了吧,走,咱们划船去吧。”
两个人拉着手来到了船边,张成君自然是很欢喜,提溜起自己的小裙子,圆圆的眼睛滚滚的,看起来可爱极了。
“等等,你怕冷吗?”宁轻颜瞧了瞧地上的碎屑,用脚捻了捻。
张成君不知其意,懵懂地笑了笑,“当然不怕啦。”
宁轻颜淡淡地笑了,随后便说,“那就好,不如咱们先划到这桥洞里去吧,里面的风光妙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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