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庙回来以后,宁轻颜便恨得牙痒痒。
果然,男人的话是不能相信的,此刻她已经被禁足在储秀宫里了。
宁轻颜端着清花釉底小杯端起来,一饮而尽,然而心里面却是想着别的事情,索性也就不管这些东西了。
青眉叹了口气,耷拉着个小脑袋走了进来,“娘娘,还是不行,外面一群侍卫把守着,就连奴婢进出都很麻烦!”
宁轻颜听到这话以后,心里面自然是更恼了,她堂堂北炎的皇后,嘉奖仪式也没有,册封仪式也没有,反而还被圈在这后宫之中。
她这皇后可以说是名不正言不顺!
不过这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被禁足了,日后这些事情该怎么做呢?
轰隆一声。
宁轻颜手一个发抖,拨开了帘子来,外面又大雨磅礴起来,电闪雷鸣之间,宁轻颜仿佛能看见那一道闪电向她劈过来。
到底是她心里有鬼还是真的是天谴不成?
宁轻颜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放下了帘子来,目光暗淡了一些,对着青眉便说,“香兰呢?她去哪里了?”
青眉怯弱了一下,随后便欲张开嘴,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翘之姑姑,香兰,雏菊皆是去了慈宁宫去了。”
虽然青眉说得很委婉,但是宁轻颜却是明白了,她被禁足在储秀宫之中,皇上甚少来看她,索性那慈安太后便将她身边人给弄走了。
宁轻颜冷然一笑,“这慈安太后还真是有本事。雏菊本宫倒是有所了解,只是这翘之姑姑与香兰可是本宫身边的老人,怎么会叛主呢?”
青眉这才跪在了地上来,猛地磕头,仰头说道,“娘娘,外面……外面疯传……您腹中的孩儿是寒墨白的,玷污了皇室,所以才造成了这泛滥的洪灾……”
宁轻颜的手猛地收紧,“外面什么时候传的?”
青眉摇了摇头,“奴婢也是不知,直到去御膳房的时候,在角落里听到几个厨子再说,这才知道。”
原来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宁轻颜的手猛地攥紧,心里面自然是五味陈杂,此刻那百里花的种子尚未拿到,她绝对不能出事,看来要找个替死鬼才可以!
至于那替死鬼,就是那慈安太后了。
宁轻颜感觉浑身有些发寒,本想留那个女人活着的,看来现在是没什么必要了。
宁轻颜收敛住眸子来,声音格外地清寒,不禁说道,“距离中秋节还有多长时间?”
中秋节,皇家是要大摆宴席的,到时候各宫都会出席,何况这还是北炎第一次过节,自然是要隆重。
不过眼下各地发水患,应该也会一切从简吧。
不过到时候还有一些朝臣出现,正好借这个契机,揭开慈安太后这个假太后的面目,如此一来,霍乱后宫也有了人选了。
宁轻颜叹息了一口气来,这件事情还需要筹谋策划,毕竟能证明慈安太后是假太后的人可是不多!
她头脑中灵光一闪,嘴角露出轻蔑的笑声,她转过头来,对着青眉便说,“近些日子阿秀公主可曾来找过本宫?”
青眉摇了摇头来,“奴婢并未见过阿秀公主,听宫里面的人说近些日子阿秀公主脾气很不好,太后责罚她在公主府面壁思过。”
这岂不是闹了内讧?
宁轻颜摸着她的下巴来,细细思索着,反而问道,“青眉,外面可有传到列王的消息?”
青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宁轻颜也猜想到了,她一个小丫头知道些什么,便说,“长清呢?她如今还在储秀宫之中?”
言谈之间,她猛然想到了一个极好的帮手来。
青眉点了点头,“她在这里。”
宁轻颜点了点头,眉目温婉,带着笑意来,“那好,你去将长清叫过来。另外,让如画入宫。”
青眉脸上这才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来,随即便下去了。
想要扳倒慈安太后,看来还是需要一定的功夫的,她自己本身猜想的,秦凉逸此番如此冷落她,定然有这风声的缘故。
这也是保全她的一种方式吧,可是那个男人却是什么都不说。
宁轻颜淡然一笑,轻轻地敲击着桌子来,暗暗猜想,如何才能下手,看来这唯一的突破口只能是阿秀公主了。
这样想来,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身体有些乏了,便躺在了软榻上,外面仍旧是大雨磅礴,阵阵寒气透了过来。
她不禁裹了裹身上的毯子来。
夜光如水,倾斜下来,天色变得暗沉起来。
宁轻颜躺在软榻上,迷迷糊糊之中感到一阵酥麻的感觉,猛地睁开了眸子来,却发现眼前一个束起的玉冠来。
她猛地将身上的人推开,瞪着眼睛,“你趴在我身上做什么?”
眼瞧着身上那人却不明而已,冷着眸子,“怎么?朕宠爱自己的皇后,难道不可以吗?”
宁轻颜莫明地脸色羞红了一下,便不再继续言语了,反而拢了拢衣衫,下了软榻。
秦凉逸看着她此番模样来,站起身来,眸子中透露着诡异的色彩,压着嗓音说道,“颜儿,你在珈蓝寺可是立了两个牌位?”
他眸色收紧,声音格外地清厉,却步步紧逼。
宁轻颜的心陡得一颤,知道事情已经被发觉了,只好硬着头皮点头,“的确是。”
秦凉逸却不再言语,冷言说道,“为谁立的?”
她该怎么说?
将一切和盘托出吗?
宁轻颜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是不是她说了以后就不用每日担惊受怕的,她要不要说出来?
“我若是说出来,你会原谅我吗?”
秦凉逸伸出宽厚的手掌来,摸着她的小脸蛋来,声音清冷,“其实你不说,朕也已经猜出来了。”
宁轻颜恍然一个心惊,嗫嚅地说道,“你……知道?”
秦凉逸伸出手来抚摸着她秀发来,看着她闪烁的眸子,“其实朕一直都知道。你这两个牌位一个是寒墨白的,另一个就是朕的母后!”
犹如巨雷轰顶一般,宁轻颜的心顿时抽搐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就连身子也不住地往后退了几步。
她猛地瑟缩着肩膀来,他到底知道到什么程度了?
若是全都知道了,那这一切都是什么?
他在比谁的演技高明吗?
秦凉逸一把将她的纤腰拢了回来,冷言说道,“你不必害怕。朕知道的自然是比你晚一些的,你脑袋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都扔掉吧!”
宁轻颜见他神色无恙,这样顿了顿,便说,“你为何知道,又为何瞒了这么久才告诉我?”
秦凉逸审视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蛋,声音清冷,“一开始自然是不想让你担心,另外,朕很好奇,你为何知道却不告诉朕?”
他怎么知道自己知道这一切了?
难不成是诈她的?
宁轻颜感觉自己陷入一个怪圈之中,无法逃脱一般,只得攥着拳头来,“你还没说你怎么知道的?”
秦凉逸冷着眸子来,随即便说,“慈安太后与寒域勾结,朕手下的暗卫监视寒域的时候得知的。不过为了先稳定朝纲,便暂时没想要动她。不过近些日子许多事情针对颜儿,自然是要说出来让假太后担上这水患的罪名。”
看来他们两人是想到一起去了。
宁轻颜这才稍稍松口气来,还好他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她一点都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了。
秦凉逸大手扣住了她的小脑袋来,不禁说道,“说罢,你为何要刻这两人的牌位?为何不告诉朕你知道这一切?”
告诉?
凭什么?
他不也没告诉自己吗?
宁轻颜自然是只能在心里想想,虽然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但更是这个北炎的皇帝,生杀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
她迎面对视,“那皇上为何又说臣妾知道呢?臣妾还没说皇上没告诉臣妾!”
秦凉逸冷笑一声,“颜儿呀,你以为朕有多么不了解你?先不说你对慈安太后的态度,就说你制的这个牌位,也正是说明了你知道了不是吗?你派青眉去打探阿秀公主还有如画等人的消息,不正是筹谋着要动手?还有另外一块牌位,空空如也,正是应对白字,不就是寒墨白?”
看来是她自己低估了眼前的男人。
宁轻颜别过脸去,声音低压,“对,我是知道了,既然你有你的原因没有告诉我,那我也有我的原因。”
听着她这倔强的回答,秦凉逸倒是眯着危险的眸子来,不知道该将她如何。
他声音中透露着危险的气息来,“颜儿这是在挑战朕的底线?”
宁轻颜虽然无法面对他压迫性的气息,但是仍旧是硬着头皮来,声音不卑不亢地说,“皇上,夜深了,还是早些回养心殿休息吧。不是还收养了一些美人吗?”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醋意来。
秦凉逸倒是不再吓唬她了,见她不想说什么,便恍然自若地说,“你不必动手,列王如今被困在地下室之中。自然可以借此整治慈安太后。但是你切莫私自动手,毕竟当初的遗诏是这个慈安太后拿出来的,这件事情比较复杂,你安心留在储秀宫养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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