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洗个澡
“你…..为什么会认识我？”林珑脑中迅速地搜索着所有的记忆，但没有一星半点关于黄元峰的记忆。
刚才林珑和李至孝靠近的时候，黄元峰一直没有正眼看林珑他们，以致于就没有认出她。现在看清楚了林珑的脸，黄元峰才彻底放松了戒备。
他往她的方向走了两步，为了确定什么似的，问她：“你，李纯深手机里，我看到过你。”
“你认识李纯深？”林珑惊讶地问道。
黄元峰却不愿意开口了，警惕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林珑也知道这里不安全，和李至孝打了个眼色。李至孝想了想，“我知道个地方。”又看了看黄元峰，“你正好可以去洗个澡。”
他家住的离这里比较近。
黄元峰洗澡出来，穿着李至孝不要的旧衣服，看上去整个人瘦小得更厉害。但洗干净了，就发现这个人还是长得很斯文的，三庭五眼，看上去很儒雅。
许是被现实摧残得太厉害，整张脸写满了沧桑和恐惧，坐在沙发上还搓着手很不安地打量着，好像随时会跳起来逃跑似的。
林珑还买了点吃的给他，他却没有什么吃东西的心思。他放下拆了一半的饼干：“其实我对李纯深了解的也不多，只是见过一次。”
“见过一次我姐就让你看她手机？”李至孝有点怀疑。
“你见到李纯深是在她死前没多久，对不对？”林珑反应比李至孝快。一个人确实不会随意让一个陌生人看他的手机。但，如果这个人快死了，不得不交付什么事情，那这件事就合理了。
“确切来说，我们就在她去世前几个小时见过。当时她想把些东西交到信访局，被我拦了下来。”
“你为什么要拦住他？我姐手上有什么？”李至孝不解的问题有很多。
“你拦住她，是因为你知道，那样做是没有用的，只是加剧了李纯深的死亡。”林珑不知道李纯深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她知道，黄元峰肯定出于某种原因想救李纯深。
一个目睹了自己女儿死亡的父亲，一个报仇无门的人，他对李纯深会多出一种类似的情感。因为李纯深和他早死的女儿一样年纪，还一样可能是受害者。
“是的，我想救这个可怜的小姑娘。”黄元峰看上去有点可怜，两鬓斑白，沧桑极了。林珑只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怎么知道李纯深会去信访局，纯粹是偶遇？你又怎么知道她要做什么？”
“我跟踪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你为什么要跟踪我姐？”李至孝睁大了眼睛。
“因为他这些年从来没有放弃过。”林珑忽然反应过来了，她望向黄元峰的眼睛：“你在街头装疯卖傻那么多年，其实一直是装给别人看的，对不对？”
“是。”黄元峰点了点头。
“你……在躲着谁？杰鹏娱乐的人吗？”林珑想到了判决书上长长的名字，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吗？他们和李纯深又有什么关系？李纯深的死真的有可能和他们有关吗？
黄元峰的回答有点出乎意料：“我，我也不知道是谁……”林珑有点奇怪：“难道和杰鹏娱乐没有关系吗？”
“肯定有。但是我觉得，不仅仅是如此。我……”黄元峰欲言又止的样子，看上去好像很痛苦。
李至孝想到那个单反，以及那些寄到报社的照片，也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拍了照片……你到底知道了什么？”
黄元峰闭上眼睛，呼吸了好长一段时间。在这长达5分钟的沉默里，林珑和李至孝有点焦躁地等着他的回答。
沉默良久，黄元峰终于睁眼去看面前两个不安的年轻人：“自从败诉后，我一直遇到很多意外事故。”
“意外事故？”林珑更好奇了。
“比如，走在路上会忽然从楼上摔下一个花盆。还有，有车子会故意打滑来撞我。再比如，吃饭的时候发现饭菜有毒，当时我养了一条狗，那天我先分了它一块肉，当场就死亡了。”黄元峰开口却说着充满玄幻的事情。
前两两个都已经够匪夷所思，后者更是无法想象。
林珑：“你那时候是在家里吃饭？”
“是。”
林珑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说是在外面吃饭，饭菜里下毒的可能性会很大。但是如果在家里吃饭，还发现饭菜有毒，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是事情。
家，是一个私人空间，外人没有允许不得随便进入。
但，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有人偷偷潜进了你的家里，一直暗中观察着你，或许等你回了房间，或许是你上了个厕所。
他趁机下了毒，再悄无声息地出去了。而你对此，毫不知情。
李至孝大概也觉得这件事情太恶心，因此满脸的不可置信。
黄元峰又继续：“我知道一定是有些人不放过我，但我不想离开这个城市，因为离开这里，就意味着我要放弃帮我女儿报仇。”
“因此你装疯卖傻，想让‘看不见’的敌人知道你是安全的，你不会再闹事，求他们放你一条生路。然后，这一招就真的奏效了。你再也没有遇见什么意外事故，你活了下来，而且努力地在搜集杰鹏娱乐违法的证据。”林珑怔怔地接上。
“那，你查出什么了吗？”李至孝问。
“你觉得呢？”黄元峰反问。
李至孝不开口了，林珑也不需要开口再问。他们都看到了那些照片里的女孩，经历了什么样可怕的事情。自愿或者不自愿，在这场海天盛筵里，女孩们都不会得到太多的快感。
“一开始我只是瞄上了杰鹏娱乐，结果谁知道后面越查越发现，这里面牵扯到了不少的高层。我手里拿着这些照片，看着那些小姑娘进进出出，却一点办法也没有。”黄元峰叹了口气。
李至孝不理解，甚至有点天真地问：“为什么没有办法？”
他到底是大学刚毕业没多久，加上环境里遇到的到多都是比较温厚的人。直到现在维持，李至孝的眼睛里都没有装进什么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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