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停在“声色”门口。
钟瀚绕过车头,轻敲驾驶位这边的窗户。
傅尧摇下车窗,满意地看这个从温柔乡爬出来准时出现的男人。
傅钟两家都是本城赫赫有名的豪宅深院。
两家自爷爷辈儿起就是亲交,来往密切。
傅尧和钟瀚顺势也成为了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患兄难弟,一直都是结交亲密。
傅尧继承家族企业,而钟瀚挺着家里边的巨大压力,醉心经营酒吧、餐饮、娱乐等顶尖配备的服务行业。
扑面而来的浓重烟味呛着钟瀚。
“卧槽!”钟瀚扶着车身,弯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咳嗽。
傅尧慢条斯理地走下车,将车钥匙丢给等在一旁的服务员。
转身踢了踢钟瀚的小腿,“你还能不能行了?”
“你要死啊?烟抽得够凶的,也不知道通风散散气。”
“我乐意。”
钟瀚斜视他要笑不笑的高冷侧脸,“行行行,千金难买你乐意,你抽死了也没人会吭声的。”
傅尧一愣,愣了半晌,铁青着脸,沉默地走进酒吧,懒得理他。
“??”钟瀚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莫名其妙又收到他白眼。
服务员走在前领路,傅尧跟在后边,环顾四周。
酒吧不打烊,通常这个时候都会残留一些通宵的客人。
但现在放眼望去,场子都被快速清净,傅尧这才顺了些心。
钟瀚拐进厨房,让员工临时熬点养胃粥赶紧送上去。
不是他钟瀚细心,而是他傅尧身上通宵达旦留下的酸烟味太浓烈,还有脸上冒出的那堆青灰胡渣,想不看见也难。
钟瀚不知道这好好一人,怎么被折磨成这邋遢样。
傅尧从来都是以最完美的样子示人,虽说会在朋友面前卸下防备,但钟瀚很少能观摩他现在这状态,仿佛一击即溃。
能想到的最近一次,也遥远到了他大婚的前一晚。
走进三楼最里头的包厢,这是钟瀚他们聚会活动的根据地。
造型夸张的布局、极其时尚前卫的颜色搭配,别出心裁的涂鸦。
当初是钟瀚亲自裁刀设计的,甚至亲自动手画出了墙上的点睛画龙之笔般的涂鸦。
钟瀚呼朋唤友来享受,同时准备享受热烈的夸奖喝彩。
当时也不知道是谁带偏的头,哄然大笑。
个个装成刘姥姥逛大观园似的,“赞叹”道——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看不出来啊钟瀚,文艺腔顶够啊。”
“嘿嘿嘿!瞎说什么玩意儿,明明是装了二十多年男儿身的钟少憋不住少女心了。”
“瀚子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来哥哥好好疼你……诶哟!你怎么还踢人呢你!”
踹了人的钟瀚窝在角落里气结,他交的都是些什么狐朋狗友。
根本不知道欣赏艺术。
眼角瞥见看戏的傅尧,一激灵滚到他身侧。
看着钟瀚期待的扑腾小眼神,傅尧想了想。
“嗯,以后别怕,我们保护你。”
“哈哈哈哈哈哈卧槽!傅尧你最恨!”
旁边的人偷听了去,一群人又笑死。
钟瀚捶胸顿足,这他妈都是变态吧。
……
傅尧回忆到这也是忍不住轻笑,真他妈都是些极品。
支走了服务员,傅尧又慢腾腾地打开所有窗户。
“大爷还满意吧,折腾上上下下的人来伺候你。”
钟瀚跟在后头赶紧进屋,却见他仰躺在沙发上闭眼休息。
气不打一处来,合着拿他酒吧当酒店了。
傅尧微睁眼看他,也不应声。
“你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工作狂突然宕机?是不是抽了一整夜的烟?”
“……”
钟瀚唠唠叨叨,奈何面前的人烟油不进。
“诶诶诶!说话呀你,老子担心你呢,给个反应啊!”
钟瀚踢了踢他鞋尖,想要激起他回应。
傅尧默默地往旁边收了收脚,面无表情,“你安静点,别吵吵,烦死了。”
“哟,还有人嫌弃酒吧吵的?要安静回家躺着去啊。”
钟瀚不可思议望着他,忍不住打趣。
被人说中了痛处的傅尧扔给他无数个白眼,“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行行行,我尽量帮您维护酒吧秩序,谁出声我抽他,保证没有一点声响!”
钟瀚伸出手指呈发誓状,张口闭口都是贫得很。
傅尧忍不住扬起唇角,受不了他的胡说八道。
“对对对,就是这样,再笑一个!”
钟瀚伸手想捏他脸,还没近身就被甩开。
“诶哟,你这个倒霉孩子真够别扭的!”
傅尧复闭上眼睛,任钟瀚自娱自乐。
钟瀚人来疯,给一点阳光就灿烂,聒噪得很,傅尧知道绝不能理他。
钟瀚还想说什么,服务员敲门声打断了他。
将热粥搁在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服务员默默退了身。
“来来来,看我多细心,看在我面子上吃几口。”
钟瀚老妈子似的苦口婆心。
傅尧闻着香腻的味道就嫌恶心,“我不吃。”
“嘿!我真的是!”
钟瀚真的怕了傅尧这暴脾气了,“行行行,你不吃我吃!”
傅尧看着钟瀚狼吞虎咽地吃着,突然发声,“我想喝酒。”
钟瀚抬眼看他,“想喝酒就先喝粥垫胃,你出了事傅老爷子不可得抽断我狗腿。”
傅尧不理他,站起身来,直步走到包间里头的藏酒室。
这小小的空间,却聚集了世界各地各类好酒,开一瓶都像是要了钟瀚命根子似的。
不过几分钟,傅尧左右手拢着,一次就抱了四支。
钟瀚眼疾手快抢过两支护在怀里,“你他妈怎么发疯我都不管。绝不能糟蹋我宝贝儿!”
傅尧眼光沉沉地向他伸出手,“拿给我!钟瀚你丫行不行?以后还你十倍还不够?”
钟瀚闻言眉开眼笑凑上前,“喝喝喝,要多少给多少,今天不醉不归!”
傅尧得了依顺,直接扶着墙坐在毛毯上,背靠着沙发,低头认真用开瓶器开酒。
钟瀚很难说清楚这一刻他看着傅尧自暴自弃的样子,心里是多么的触动。
这个天之骄子身上竟然出现了落寞的影子。
钟瀚着实是担心他,在他面前席地而坐。
傅尧耐心地等他,眼神空荡荡的。
两个人伸手碰瓶,动作一致地仰头痛饮。
钟瀚看着傅尧丝毫没有停下来的预兆,赶紧伸手拦下。
“你他妈把这高度数的酒当凉白开来灌?还要不要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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