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且意不以为意:“没事,我以前也经常一个人做饭。”
文姨开火倒油,把冬笋下了锅,没几秒就升腾出阵阵香气。文姨做得一手好菜,水平更在沈且意之上,沈且意站在一旁跟着学,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文姨,你说回去弄户口的事情,弄好了吗?”
文姨一愣,拿着锅铲的手顿了顿,像是怕沈且意发现什么一般,她用最快的速度掩饰起慌张,回道:“办好了,全都办好了。”
沈且意不明所以,但也知道文姨脸上的神色不对,想了想说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么?”
她虽然只和文姨认识了十天不到,内心里却一直是把她当做长辈般尊敬。
文姨现出为难的神色,可最终还是没再就此事多说,只让沈且意去到外面等,饭菜做好了会叫她。
沈且意倒也没有刨根问底的嗜好,也知道过线的关心就是打扰,既然文姨不愿意多说,她也没有强求,就这么出了厨房。结果刚要在沙发上坐下,敲门声就响起起来,她只得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是谢燃,手里还拎了大包小包,一箱牛奶和几大袋子的水果。他看着沈且意笑了笑,说道:“也不知道去到别人家做客要带些什么,这些都是梁子让我买的。”
谢燃这人平时孤僻惯了,除了平日里惯常呆的几处地方,几乎不出去走动。外人只当他是朋友满天下,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朋友就那么几个,其他的都是逢场作戏罢了,有些甚至巴不得看他好戏。
沈且意把他请到屋里,谢燃把手中的东西放下后就开始四处转悠,一点也没有点客人该有的自觉,不过沈且意倒是觉得这样更好,若是谢燃都和她生分见外,她估计更要不自在起来。
谢燃在屋里转了一圈,做出了评价:“不错,就是室内的家装都有些老旧了。”
这是实话,沈且意也承认,可她并不想改变,这是她和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地方,这里的每一处地方都见证了他们的欢声笑语。
沈且意去给他倒了杯水,从厨房出来的时候林稚也回来了。她和谢燃之前见过几面,那时候谢燃还是沈且意的病人。
林稚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不过实在算不上相熟,所以并未多说。林稚放下包后就去了厨房帮忙,谢燃就又在屋里转悠起来,一转身险些踩着了刚刚睡醒的面条。
面条就这么懒洋洋地躺在它的小窝里一动不动。
谢燃蹲下身逗了逗面条,面条一脸的无动于衷,他又朝着沈且意问道:“它叫什么名字?”
“面条。”沈且意就像是猜到了他接下来会发出的感叹一般,继续道,“这个名字吧,乍一听确实有点奇怪,不过听久了你就会发现它的可爱之处了。”
谢燃说:“没啊,我觉得这名字一听就很可爱,反正我是一听到就喜欢上了。”
他话刚说完,林稚就端着一锅汤走了出来,顿时整个屋子里香味四溢。
谢燃立马被吸引了过来,一点也不客气地给自己尝了一碗,还不忘招呼沈且意和林稚快喝,那模样就好像他是主人,沈且意她们才是客人一般。不过沈且意倒也不介意,知道谢燃就是这么个性子,直来直去惯了。
文姨又陆陆续续把菜端上了桌,做的竟然都是沈且意爱吃的。沈且意记得自己并未和她说起过自己喜欢吃什么,心下疑惑,毕竟八个菜里每一个都在自己爱吃的,巧合的可能性实在不大。
文姨做的饭菜味道实在好,每天靠着外卖度日的谢燃就着菜吃了两大碗饭,正要把碗筷放下之际,就听身后一道声音传来过来:“有些人是几辈子没有吃过饭了么?”
傅尧就这么走了过来,对着谢燃戏谑道。
谢燃一见是他,“腾”一下站了起来,语气不善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傅尧也不恼,回身看了看大门的方向,回道:“门没开,我就进来了。”
“谁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谢燃的话语里带着不耐烦。
傅尧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去厨房给自己拿了碗筷,出来时见沈且意旁边正好有个空位,刚要过去坐下,谢燃突然站起身抢在他前面坐了过去,指了指自己刚才坐的位置,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就坐那吧。”
“我是这个房子的房东,坐哪里难道还要听你安排?”傅尧长身直立,并不坐下。
谢燃回呛回去:“既然你也知道自己只是房东,现在这房子是租给了且意的,有你说话的份么?再说我今天是被且意请来做客的,客人最大的道理你没听说过?”
“你算是哪门子客人,你最多就是个蹭饭的,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傅尧轻笑一声,毫不示弱。
谢燃被他这话一激,顿时火冒三丈,刚要再说什么,就听沈且意忍不无可忍道:“够了,我就想安静吃个饭不可以么?我招你们惹你们了?”
沈且意真的被气着了,任谁看到两个大男人为了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争执不下能笑得出来,尤其这两人还是傅尧和谢燃,第一次见面时就恨不能拔刀相向的两人。
傅尧只得悻悻地闭了嘴,灰扑扑在谢燃坐过的位置上坐下,谢燃心满意足地在沈且意身边坐了下来,刚要和沈且意说话,就见她突然站起了身,说道:“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谢燃立马问道:“你吃饱什么了?我看你一共就吃了两口饭。”
“吃你的饭吧。”沈且意没好气道,说完又转向傅尧道,“还有你,要过来吃饭你不会通知一声么,就这么跑过来,你就知道一定会有你的那一份?”
傅尧其实哪里真是过来吃饭的,他其实已经和李思君在外面吃过了,顺路经过这里便想来看沈且意一眼,谁知一进门竟是先看到了谢燃的背影。可就像谢燃所说的,他只是个房东,既不能赶他出去,也不能让他不吃。他只得赌气一般地去厨房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此幼稚的举动意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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