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网安大队办公区里。
他们三个全都葛爷躺的躺在椅子上。
进门的时候张牙舞爪的就跟打了鸡血似得,这会全都蔫了。
“方队啊,临海市经济规模大,临海大城市,经济开发区,市局架子大,咱还叫大队啊,就跟别的部门一个中队似得。”
进门的时候,周健想起了这件事,感觉队里有成绩了,怎么还叫大队。
其他业务量的部门,全都是支队、中心、局之类的,到了他们就成了大队了。
这件事他一直有想法,眼看着他们回来了,大厅里连个人都没有,得悄悄的“鬼子进村”似得走旁边的步行梯,有些失落。
上次,郭局亲自送上了高档外卖了呢。
就在这时,就听着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就见车队的刘师傅、警务保障的孙主任,正带人忙乎呢。
“等会,等会,牌子油漆没干,钉着费劲。”刘师傅站在墙上,有些着急的说。
墙上,已经换上了临海市网络安全中心和市局网安支队的牌子,鎏金大字镶嵌在铜板上,熠熠生辉。
若是细看,给人一种震撼、庄严的感觉。
孙主任是那种不拘言笑的人,整天沉着人,听说只有见了林克、郭忠明那些人才会弯腰、含笑,今天不知道怎么破例了。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还是黑着脸,吝啬的,慢慢的从兜里掏出了些东西,聚在手里。
他这个部门管局里管保障,钱财物什么的,除了领导,谁见了他们都得态度好点。
眼见此,胖子弯腰接过了那些东西,就听着孙主任冰冷的声音热情了不少,“……业务上垫付的,拿来就行,车|库给你们一个,耗材去拿就行。”
说完,他背着手牛哄哄的走了。
方天宇一句话感谢的话没说,就见邵帅微微低着头,在旁边恭送着,脸上都笑出褶子来了。
他对郭忠明也没这样啊。
这货一回来,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东西,冲着方天宇邀功的喊道,“看到了吗,老孙给的,财神爷亲自送来的,车|库你知道多紧张吗,还叫咱随便报销,铁公鸡都随便咱拔毛了。”
这些事方天宇知道些,听说的更多,说老孙就一超级铁公鸡,财务上的事稍有不合规不行,就是都附和了,还总量控制。
“队长,今天双喜临门啊,单位升级了,保障部都这么支持了,平时一张票据孙主任都得看上几分钟,肉眼看还不行,
输入电脑反复查票据号,他能给关照,说明咱今非昔比了。”周健笑道。
这些实质上的变化,他们根本就没想到,方天宇没吱声,心里早已经感受到了浓浓暖意。
这些待遇,如果没有林克发话,局里没人会这么做,更不敢连牌子都给换了。
“今晚吃西餐还是中餐呢,好几个美女约我了,全都腿长胸大无脑的丫头,想想都没劲,身份不同了,很多事不能做,
只能看着,浪费时间,不如……”
胖子斜拉的靠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奇思妙想。
“直说得了,怕花钱,想吃软饭,担心对方赖上自己,是吧,死胖子。”周健咕咚咕咚的喊了几口水,毫不客气的损了起来。
胖子没直接回答他的话,拿起一瓶迪奥香水,冲他摇了摇,给自己衣服上喷了喷,神奇道,
“就咱这魅力,雪白的衬衣和白袜子一穿,在人群里一走,绝壁超级帅哥一枚。”
“衣服都多少天没洗了。”周健怼道。
“你多少天没洗了,我这都干洗。”胖子恬不知耻的反问。
“我一个月不洗也比你天天洗干净。”周健道。
这要是别人,早就急眼了,人家胖子对兄弟就这态度,不光没反驳,还抓起衣服闻了闻,“香水得加量了,怎么闻着味道……咳咳,太男人味了。”
他走到方天宇跟前,扭头嘀咕了几句,很自然道,
“天宇啊,晚上的活动半功半私,你同意了啊,那我就去了。”
“唉,一会看看老黄去去,这几天没顾得上。”
方天宇考虑事呢,压根就没细听他说什么。
周健在旁边赞成道,“方队,我跟你去,老黄家里情况有点特殊。”
他们出门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金媛没在,她留了个便签说给队里采购办公用品了。
老孙来的事她不知道,估计是买些办公室必须用的东西。
俩人开车到了一处老式小区门口,周健下去看了几眼,见这片折衷主义苏式建筑楼房四周全是丁香树,看了下门牌号,确定道,“就这了,我来过了。”
就这么一句话,方天宇高兴的冲他点点头,赞许道,
“网安支队人少,钱少,就是人好,别告诉我很多事你都想到了。”
和程妈妈一样,同事的亲人他向来惦念着,毕竟老黄就是重病住院,否则他早来看望了。
俩人走在咔咔响的木质地板上,周健小声如实道,
“有点思想准备,老黄就一个老‘一线’,就指着工资,老爷子老年痴呆多少年了,唉……”
忙乎了几天,精神高度紧张了一段时间,方天宇才感觉对不住黄大年了。那个除了警服再无奢侈品的老警,没想起他劣质香烟熏黄的手指,总感觉对不住他。
“常年加班,眼里就工作,其他方面情商不咋样,三天两头加班,老婆早就跑了,儿子上大学,没在家。”快到门口了,周健发挥这前内勤的好作风,事无巨细的介绍着。
这个单元黑乎乎的,头顶亮着昏暗的电灯,散发着浓浓的霉味,只是几眼就看出来了,一个楼层有六七户呢,可以想象里面房间多小。
他们敲了门,敲了几次,好久才听到有个含糊、苍老的声音问,“谁啊?谁……”
“爸,我是大年,口令是三长两短。”周健先是脸上难看,随后想了想,熟悉的对起了暗号。
等进去了,他们看清了,大约四十多平方米的房子,兼并成了三个房间,狭小的客厅里,靠近窗户那坐着一个干瘦的老人,头发花白,目光浑浊。
听着有人来了,好一会才慢慢转过头来,喃喃道,
“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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