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本来觉得她哥哥砍凤羽珩砍得很过瘾,但此刻见凤子皓竟然把沈氏的棺木都给砍坏了,还撞翻了香案,香都断了一地,她的心一下子就拧结起来。到底那棺木里装的是他们的亲生母亲,沉鱼冲上前去阻拦子皓继续发疯,却不想,那香案翻倒后,燃了一半的白烛点起了灵前白布扎成的孝花,猛然火起,瞬间就燎燃了沉鱼的裙子。
凤羽珩却早就躲到一边去,看着火起,扬声大喊:“快救火呀!着火啦!”
人们都慌了,灵堂起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再加上沉鱼就在火场中心,衣裙被燃,凤瑾元急得一把扯下一个下人的孝带子就往沉鱼身上拍去。手上被火烧伤几处也全然不顾,就想着把把沉鱼身上的火势扑灭。
好在金玉院儿里有水井,反应快的下人提了井水来灭火,算是在短时间内就把火势给压了下去。
但火是灭了,烟却极重,灵堂里面烧得凄惨无比,独零零地就剩下一口被削掉一个方角的破棺材,其余所有孝带祭品全部成了灰烬。
凤瑾元顾不上子皓,扯着沉鱼从灵堂里冲出来。
沉鱼身上的火是扑灭了,可衣服却烧得不成样子。
有丫鬟过来给她披了个斗篷,沉鱼急忙检查自己手臂四肢,同时抬头问那丫头:“我的脸,看看我的脸有没有伤到?”
她不问还好,这一抬头对上丫鬟的眼,小丫鬟吓得猛地后退了两步,直指着凤沉鱼颤颤地道:“大小姐,你的眉毛……”
凤羽珩也跑过来,状似关切地问着沉鱼:“大姐姐,你怎么样?”然后也往她眉毛上看了一眼,表情比那丫鬟还夸张:“这……大姐姐你毁容了!”
凤沉鱼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刚刚她就觉得似有火苗窜上面来,虽然已经被她用手挡住,可额前还是被烫得极疼。
她伸手往自己眉毛处摸去,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
“我的眉毛?”沉鱼吓得哭都哭不出来了,抓着凤羽珩追问:“我的眉毛一点都没有了吗?”
凤羽珩点头:“一根毛都没剩。”
凤瑾元也注意到沉鱼被烧光了眉毛,却没问沉鱼什么,反倒是转而问了凤羽珩:“你有没有办法能让你大姐姐的眉毛再长出来?”
凤羽珩看着她父亲,半天没说话。
凤瑾元气得直咬牙:“我问你话呢!”
“父亲。”凤羽珩目光冷了下来,“府上主母过世,我规规矩矩地守灵,大哥哥从书院回来,问都不问一声,举着剑就要杀我,为何父亲不问问我有没有伤到?为何父亲不关心一下你险些被杀的女儿?难不成父亲也同大哥哥一样,认为母亲的死是阿珩做的?那阿珩可就要好好研究一下母亲的死因了,到时候若有什么需要父亲配合的,还请父亲不要推脱。”
她说完,起了身甩袖就走。
就在这时,忽听得金玉院儿门口传来一声极响亮的通报——“淳王殿下到!御王殿下到!”
凤羽珩的脚步生生止住,抬眼去看已经进得院来的两个人,一个一身白衣,一个照例是紫袍。一个温文尔雅,一个邪魅冷惑。
凤沉鱼疯了,抓着身上披风就去捂自己的脸,下意识地就呢喃道:“淳王殿下?淳王来了?不要让他看到我的脸!不要让他看到我的脸!”
玄天华耳朵尖,竟将这话听到,然后看着还坐在地上的沉鱼奇怪地道:“为何不能让本王看到你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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