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靖赜抿着嘴没有说话,谁想到薛无尘动作不停,紧接着又用棍子连续挑开了八个链接在一起的小坑。
这些小坑一直蔓延到的灶房门口,其中两个里面还被安靖赜贴心的放了些木丁。
薛无尘将双臂环胸,一脸嘲讽的看着安靖赜:“你这心思到是细密。”只可惜没用在正地方。
安靖赜也不说话,只是垂着头往灶房里面走,灶房的桌子上放着安靖赜刚刚做好的一桶米饭。
薛无尘走到桌子旁边伸脚一踢自己的凳子,只见往日结实的凳子稀里哗啦的散了架。
薛无尘伸出修长的手指在安靖赜面前摇了摇:和我斗,你还太嫩了!
发现自己一下午的折腾都白费了,安靖赜就像是只斗败的公鸡,垂头丧气的走去端菜。
薛无尘则是一脸兴味的看着安靖赜背影,右手不自觉的按在桌子上。
结果就听“碰”一声,原本平稳的桌面被他按得翘了起来,桌子上的饭桶在重力的惯性下向地面滑去,稀里哗啦的扣在地上。
薛无尘:“...”熊孩子玩这么大,不怕被靳青打死么!
这时候,就听安靖赜恶魔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敏儿,薛先生浪费食物,他把饭桶摔了。”
薛无尘:“...”想要清理门户怎么办。
安靖赜坐在灶房门口吃着嘴里的桃花馅馒头,笑眯眯的看着靳青拎着棒子满院子追打薛无尘:这个生日过的好快乐啊!
谁想一口咬下去,安靖赜龇牙咧嘴的皱起眉头:怎么是咸的!
安靖赜站起身走向他腌制桃花瓣的罐子,这桃花瓣是他在挖坑前腌上的,桃花入味极快,现在刚好入口。
用手蘸起一点放进嘴里,随后安靖赜整张脸扭成一团:咸的,他觉得自己的舌头都僵了,可终究还是没舍得吐出去。
这罐子中的糖渍花瓣,竟然变成了盐渍花瓣...
知道这事一定那个不着调的薛无尘干的,安靖赜咬牙切齿的将坛子抱起来,却发现坛子还压着一个小油纸包。
打开油纸一看,竟然是一副山河图,以及一张信笺。
“蠢徒儿,生辰快乐,换牙的时候少吃糖。”
安靖赜将山河图展开,那副气势磅礴的画顿时展现在他面前。
不得不说,薛无尘当真是丹青界的高手,这画栩栩如生,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宣纸,薛无尘是从何处淘换来的。
安靖赜忽然感到鼻子一阵阵发酸,他揉了揉微微发红的眼眶,将山河图和信笺用油纸再次小心翼翼的抱好揣进怀里,随后走到门口对靳青喊道:“敏儿,他还浪费了盐和糖。”所以你一定要多打他两下。
薛无尘的声音更凄惨了几分,好在这边是冷宫,而皇上那边又出了事,不然这样的动静早就将外人引来了。
夕阳西下,靳青正拿着烧火棍撵着平日里不爱动弹的薛无尘到处跑,安靖赜倚着门框皱着眉头吃着自己手里的咸桃花馒头。
金色的阳光洒在冷宫院子中,为冷宫披上了一层的华丽的薄纱,美丽的犹如幻境一般。
边城
一群流民打扮的中原人,排着队准备进城。
一个用黑布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流民,踉踉跄跄的走进城门,却被城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守门的兵士高声喝到:“你是何人,还不速速将身上的斗篷脱下来。”
最近经常有库巴族的人伪装成大禹朝想要混进城,因此他们都十分警醒。
听到兵士的话,这人身后与他一同进城的几个人顿时急了,想要同兵士理论,却被那人不动声色的拦下。
那人一边伸手去拉自己的兜帽,一边用粗哑的嗓子对这些兵士解释道:“兵爷,我是从那些蛮子手底下逃出来的,还请你们行个方便,放我进城救我一命。”
兜帽拉下来后,众人都齐齐的抽了一口气:这是怎样的一张脸。
这人左脸还算好,上边只有一道浅浅的刀痕。
而右边的脸却是扭成一团,似乎是被人剜了一块肉去又重新缝好般。
不止这样,他的一只眼眶空荡荡的,犹如黑洞,耳朵也被人割去了一只。
甚至手指头也是不全的。
左手掌上只有两根手指,而右手则是三根。
兵士惊愕的将这人从头看到脚,这才发现这人之所以走路一瘸一拐的,是因为他的右腿竟然伸不直。
那人看到兵士的探究的眼神后,倒也不加掩饰的将自己身上的袍子撩起来:“那些蛮子将我右边的膝盖挖了...”他身上的伤明显是被人虐待出来的,纵使他说的天花烂坠也终究会被人质疑,他现在最需要的便是时间,尽快进城赶路。
因此在这种时候,博同情显然是最好的办法。
看到这人坦然的态度,士兵心中对他到是多了些同情,甚至都忘记要询问这人,在受了这么重的伤后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顺利的逃回边城便将人放进了城。
同时,士兵对库巴人的恨到是更多了几分。
那人进城后,便一瘸一拐的向城西走去。
士兵看着那人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城西都是穷人聚集的地方,有时候那些大家族的仆从也会去他们那边找人干活。
但是这人伤的如此严重,也不知道能不能养活自己...
随即士兵又自嘲的摇了摇头:库巴那边的行动越来越密集,说不得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像这人一般沦为库巴人解闷的玩具。
到那时,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这人那么好命的活下来。
生在乱世,谁又有资格去同情谁呢!
那人走的速度不快,甚至在他后面进城的流民都已经越过了他。
他只是低着头,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路不让行人将自己撞倒。
走到一个胡同口的时候,那人便看见之前在城门处那个想为他打抱不平的人在对他挥手示意。
见左右无人,他拄着拐慢吞吞的走到胡同中,跟在那人七拐八拐的走到一个门房前。
带路的那人在门上有节奏的敲了几下,便见大门被人从里面急冲冲的打开,随后一个穿粗布短褂,苦力打扮的男人从里面探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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