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的骨灰盒,被苏正义一家人接回了国。
听帝都那边传回来的消息说,宋文雅对待这个继子真是情真意切,苏正义怒斥苏言是个败坏家门的东西,不让大办葬礼,宋文雅就跟苏正义大吵了一架,说苏言就算名声再不好,那也是苏家人,必须要风光大办葬礼。
最终苏正义还是没有拗过宋文雅,将葬礼交给她来操持,来苏家吊唁的人都说,宋文雅跪在苏言遗像前,哭得死去活来,硬是苏家人扶着,这才没有当场晕过去,帝都圈子里的人都在传,宋文雅是最好的继母,苏言是最不懂得感恩的继子。
这些消息传到阿兰耳朵里时,她正拿着针管上药,动作没有停,神情也没什么太大的变化,似乎对于这个死去的人,完全没有了感情,只不过当耳旁风,听听就过去了。
她从巴拿马回来,安排时亦进医院疗养后,一边陪在时亦身边,照顾着他的起居,一边正常上班,该做的工作,一点也没落下,跟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舒晚和杉杉,起初还担心,阿兰会因为苏言伤心过度,可谁能想到她回来之后,就立即穿上白大褂,开始工作,不论是提到苏言,还是没提到苏言,她都是神情愉悦着的,似乎苏言没了,对于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阿兰对她们说,你们不用在我面前刻意回避苏言,没有他的存在,她往后再也不用过得胆战心惊了,所以连吊唁都没有,甚至苏言葬在哪里,她都没有过问过一句。
舒晚和杉杉见她这样,也就不多问了,只交代她,有什么事,一定要找她们,只要她有需要,她们一定会帮的,阿兰点头答应了,让她们各自去忙各自的……
舒晚要赶设计图,杉杉要打理夜场,都挺忙的,阿兰这段时间已经够麻烦她们了,自然不会让她们再跟着忧心。
阿兰弹了弹针管后,弯下腰,一边笑着哄小朋友,一边趁小朋友不注意,给小朋友偷偷打了一针。
小朋友开始是望着她笑的,等她拔掉针管,小朋友哇的一声哭了,旁边的家长都在安慰小朋友,阿兰也笑着摸了摸小朋友的头,还变戏法一样,从兜里掏出一颗棒棒糖递给小朋友。
小朋友接过棒棒糖,不但不哭了,还乖乖巧巧的,说了声谢谢,阿兰再次摸了摸小朋友的头,这才笑着转身离开病房。
等她走出病房后,脸上的笑容,骤然僵硬下来,天旋地转间,她快速伸出手,扶住墙壁,颤抖着手指,摸向自己的白大褂,四处找着药瓶……
脑海里划过的,皆是开枪打死苏言,以及苏言靠坐在落地窗前血流而亡的画面,这样鲜艳的血,重复涌进脑海里,让她神经有些崩溃,必须得靠吃药才能忘记这些血腥的画面……
她找到药瓶后,倒出一粒药,颤抖着手,放进口中,生生咽了下去……
她吃完药,扶着墙,等待情绪平复时,一位医生走了过来。
“周院长,您怎么了?”
这段时间以来,周院长拼了命工作,不论是神经外科,还是内科,只要有忙不过来的,她都去帮忙,现在连儿科都亲自来了,也不知道周院长是以身作则呢,还是借工作麻痹自己。
“我没事。”
阿兰摆了摆手,让医生去做自己的事情,便强撑着疲倦的身子,回到时亦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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