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因为昨天发的辞职邮件石沉大海,没有回复,乔伊只好再打印出来一封辞职信,径直来到顾南城的办公室。
“哗啦、哗啦!”还没进门,乔伊就听到从传来的摔文件的声音,以及顾南城那夹杂着烦躁情绪的与人通电话声音,“事情做成这样,真是一群废物。”
重逢这么久以来,乔伊还是第一次遇到在公事上这样失态的顾南城。但她的事情今天必须要解决,不作细想,乔伊便径直推门进去,“总裁,我有事情要汇报下。”
顾南城看见她推门进来,手上拿着像是“辞职信”的东西,脸色瞬间越发阴沉,声音也开始带着刻薄的腔调,“怎么,现在连门都不会敲了?”
乔伊今天不想跟他唇枪舌战,只想快点离开公司,脸色平静地说:“对不起,要不我出去重新进来。”
转身,她就朝门口走去。
“不必了,有什么事说吧。”顾南城挥挥手,不耐烦地说。
乔伊来到顾南城的办公桌前,双手慎重地将辞职信递了过去,“这是我的辞职信,请总裁过目。”
顾南城接过辞职信,但看也不看,拿起来就要撕掉。
“呲啦!”是纸张破裂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乔伊赶紧扑身上前去挽救,可还是晚了。
“你辞职的理由不充分,我不同意。”顾南城似乎还不解气,直到将辞职信撕得粉碎才罢休。他似笑非笑地睨着她,“再说,你现在是公司和祝氏合作的纽带,项目才刚刚启动,你怎么能辞职走人?”
顾南城言辞内外,都透露着一股她是交际花,需要她出卖色相去维系与轩少的合作关系。这简直是对她的侮辱!
满腔愤怒冲上脑门,乔伊恨不得拿起烟灰缸敲一敲顾南城的脑袋。但理智告诉她不能,深吸一口气,她压抑住内心的怒气,尽量用平静地语气说:“对不起,顾总,这个工作环境不适合我,请你批准我离开。”
不反驳,就是承认了吗?顾南城一心想激怒乔伊,逼着她交代她和轩少到底发展到了哪一步,而这也是这几天一直压着他胸口的一根刺,“你真的要离开公司?然后去轩少那?”
早上她和祝羽轩一起出现,隔着不久就提出要辞职,顾南城很是怀疑一切都是轩少的缘故,却忘记了昨天他自己对乔伊的轻浮举动。
乔伊无语,她是实在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逻辑,只要看到她和一位男士一起,就质疑他们的关系,而他自己和慕诗雨的事,将会严重影响到到哥哥和乔家,却不见他有任何的说明,“如果你一定要问我和轩少发展到哪一步,我只能说亦如你和慕诗雨。”
逼急了,她乔伊也是会放狠话的人。
“小雨?怎么又扯到她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顾南城疑惑,又接着补上一句,“难道你生气要辞职,是和我与诗雨的事有关?”
顾南城无意的话语,却深深戳进乔伊的心窝,扎得她生疼,几乎忍不住想叫喊出来,但在顾南城面前,她不想示弱,眨了眨眼,憋回眼眶中的泪水,努力用最平静的口气说:“慕诗雨还是我嫂子,你和她这样鬼混在一起,我替我哥生气,也是正常,但是辞职则是另外的事情。”
“鬼混?你这段时间倒是和男人鬼混挺多吧。”顾南城冷冷得说,“你最好仅仅只是为你哥,而不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
“顾总,我今天真的不是来和你吵架的。”看着顾南城别有意味地看着自己,乔伊催促说:“顾总,请您赶快在辞职信上签字,省得我碍您的眼。”
“我刚说过了,你必须得完成与祝氏的项目才能走。”顾南城回过神来,正色地说到。说完,他在桌面上一堆文件抽出一个文件夹扔给乔伊。
乔伊只得伸手接住,打开一看,居然是一份竞标书,以及一份由轩少他们公司发出的项目邀请函。
其实,这个项目乔伊早就听说过,它也是目前海城数一数二的重点项目,好多公司都盯着这块肥肉。当然,乔家也参与了这次竞标。毕竟谁要是能拿下这个项目,未来公司五年的产值与业绩会一路高歌猛进……
见乔伊拿起文件仔细看了起来,顾南城也慢慢平复了情绪,坐回办公椅上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才幽幽说到:“这个项目接下来就由你负责,你手头的项目明天可以交接下。这个项目竞标负责人,你如果做得好的话,结束后你可以得到大笔的奖励,甚至可以选择离开公司,到时候不会有人留你。”
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她没想到顾南城居然给她出这道题,她果然还是摸不透他的意思,“为什么你会选择我?我又没做过竞标这块。”
“为什么?当然冲着你能吸引住轩少的注意力啊。”顾南城的眼神里有着些嘲弄,“就冲你和轩少的关系,我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拿得下这个项目。”
“我和轩少什么关系,请顾总明示。”乔伊反问,见顾南城一脸不削,颤抖着唇角继续问道,“顾总的意思是希望我陪轩少……上床的关系?”
顾南城心头一凛,握着茶杯的手僵了僵,很快他又恢复常态,“你们不是早就做过了么,只不过以后做的时候就要想想项目的事情了。”
无耻,混蛋!
乔伊在心里叫嚣呐喊,她没想到顾南城会如此残忍,方寸大乱的她想出言反击,没想到冲口而出的却是:“当然可以,既然顾总希望如此,那这个案子我就接了,以后我会更加努力的,相信不会让顾总失望。到时候希望您能履行承诺,让我离开。”
说完,乔伊拿起邀请函,昂着小脸走出了总裁办公室,她害怕再多停留一秒会忍不住失声痛苦,直到身后的门关上,她才让眼泪奔涌而出。
此时的她心力交瘁,迈不开步子,只能无力地靠在墙上无声地哭泣。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坚强面对他,但是在他一次次羞辱地冲击下,乔伊还是崩溃了。她暗暗骂自己太没用了,何必在意这个早已走出自己世界的男人,上次舞会他不就是想把自己交给轩少吗,现在不过是明说出来,他就是个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又何必为他的态度难过呢?
……
乔家,又是一个冰凉的夜晚。
慕诗雨早在下班前就电话通知了乔鑫,让他务必推掉应酬,晚上准时回家,她有重要的事情要与他商议。
在楼下吃好晚饭,乔鑫留下与父母商议了几句公司的事宜,而慕诗雨以想早点休息为由先一步回了房间。
在等乔鑫的时间里,慕诗雨去拿了瓶红酒以及两个高脚杯,分别倒上,她知道乔鑫会马上上来。
在沙发上坐定,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红酒,慕诗雨品味这红酒的同时,再次细细环顾了一圈这个房间。快五年的时间了,这里几乎成了她的家,一个装修、品味完全上乘豪华的家,却又是一个让她感到冰冷的家。
平日里,当着父母家人的面,她和乔鑫装作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但是一旦剩下他们单独两个人,他们又重新过起各自的生活,与卧室相连的书房,里面就是乔鑫平常休息的地方。都说“同床异梦”,其实他们的“床”也都未共同过。
不过也罢,今晚她就要和乔鑫商议离婚事宜,结束这个可笑的婚姻生活。
“啪嗒!”是乔鑫回房关门的声音,为防止乔家父母突来“查岗”,他都有锁门的习惯。关上了门,他们两人就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乔鑫,南城回来了,你应该知道,乔伊现在就在他的公司上班。”慕诗雨平淡地述说,他相信乔鑫对于这些信息应该比她了解的更早更多。
“然后呢?”乔鑫等这慕诗雨的下一句。
“我想清楚了,我们是时候可以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了。”慕诗雨端起另外一支酒杯,递给乔鑫,“五年了,很够了。”
乔鑫犹豫了下,还是将她手中的酒杯接了过来,轻嗅了下红酒的味道,香气袭人。
酒不醉人人自醉。但是乔鑫知道,今晚他要保持绝对的清醒,慕诗雨提议的“离婚”事宜,可是关系到乔、慕两个家族,牵一发而动全身,“诗雨,你应该明白,我们若离婚,就绝非是两个人的事情。”
抿了一口酒,乔鑫再启薄唇,“慕、乔两家的合作项目、股票、海外投资……这些你都有考虑过吗?”
“我累了,我只想做自己。”慕诗雨的声音开始带上哭腔,“乔鑫,我们为名利活了那么多年,是时候考虑下感情了,现在乔伊回来,你不是也有了机会?”
“你什么意思?”乔鑫的眼中出现了明显的慌乱,握着酒杯的手开始发紧,藏在心中多年的秘密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别装了,我们同在一屋檐下生活了五年,你喜欢乔伊,我还看不出来吗?”慕诗雨挑明,谈判,她也是有备而来的。
“你胡说什么,乔伊是我的妹妹!”乔鑫脸色骤变,高声反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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