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母握着陈莉莉的手,返身坐回沙发上,胸口还在剧烈起伏,“也不知道我们顾家怎么了,他们两兄弟偏偏和这种女人搅到一起。”
陈莉莉轻抚顾母的背脊,帮她顺顺气,又小声说道:“阿姨,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和你说过。”说着,流露出受了委屈的神情。
“什么事,莉莉?”顾母狐疑地看向陈莉莉。
陈莉莉思考着措词,缓缓说道,“我想,这次回来我就不住在顾家别墅了,单独租一间房住着,您需要我的话,我随时可以过来。”
顾母不知道陈莉莉为什么突然这么说,试探着问她:“是不是南城欺负你了?”
陈莉莉眼圈都红了,“阿姨,没事,就是上次在英国他已经很明确地要赶我走了,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就这么一直住在顾家也不太好。”
顾母慈祥地笑了,“傻孩子,我早把你当作我们顾家的人了,你就是我们顾家公认儿媳妇,那个混小子有什么资格赶你走。”
陈莉莉等的就是这话,她靠在顾母肩头,“谢谢阿姨了,知道阿姨一直对我好,只是南城他……”实际上对她来说,顾南城喜不喜欢她根本不重要,只要能争得顾家儿媳的身份她的目的就达到了。
顾母拍怕她的肩膀,“莉莉,你放心,我早晚要南城把你娶回来。”
陈莉莉亲热地搂着顾母,“我相信阿姨,我也很期待改口喊您妈的那一天。”
乔伊推着行李箱从顾南城家出来后不久,夜幕就开始降临了。借着夜幕前的淡淡光明,乔伊亦步亦趋地走在别墅区的小径上。一阵寒风吹来,脸上更是冷的发痛。身上轻轻在被顾母打伤的半边脸一摸,更是钻心的疼,“嘶……”
脸红肿成这个样子,看来刚刚顾母那个巴掌,真是使上了她全身的力量。现在可怎么办?直接这样回乔家去,父母肯定是担心不已,一定要追问到底吧!看来只能自己在外面先处理一下。而附近又没有诊所或者医院,乔伊只能拖着行李箱沿街找到一家药房,买了一些冰袋及消炎药物,坐在药房外的小凳子上用冰袋给脸做冰敷。
路上的街灯已渐渐亮起,将一个个光晕打在道路上,让乔伊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最近,顾南城肯慢慢对着她敞开心扉,但顾母的出现,一下子将所有的美好都打回了现实。乔伊轻吐出一口气,水蒸气遇冷凝结,形成一个个雾圈后又渐渐消失,短暂得像是她的幸福。
不知道顾南城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家,会不会已经发现了她的离开?而对于她的离开,他会不会有点失落甚至难过?
……
那端,顾南城将车子开进车库,看了一眼房子,心里很是讶异平时乔伊在他家只会开几盏小灯,今天怎么将灯开得灯火辉煌的样子,难道是安排了节目特意等他回来吗?
只是,顾南城嘴角露出的笑容在看到出门迎接他的陈莉莉时,顿时僵住了。他有着一瞬间的怔忡,等他回家的不该是乔伊吗?陈莉莉怎么会在这里?
“南城,你回来了!”陈莉莉仿佛没发现顾南城脸上的震惊神色,几步来到顾南城的身边,准备挽起他的手,“我和阿姨做好了晚饭,就等你回来了哦。”
顾南城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稍稍避开陈莉莉的手,说出了心中疑惑,“你们怎么来了?”
这时,顾母也跟着出来了,正好看到顾南城迟疑的表情,心中顿时有点不大高兴,“儿子,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是不欢迎我们来吗?”
“妈!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别故意曲解好吗?”顾南城跟在两个女人身后进了房间,只见餐桌上确实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只是他没上前坐进陈莉莉为他拉开的餐椅上,而是先环视了四周一圈,在找着什么……
“妈,她呢?”
陈莉莉的脸顿时僵住,顾母却是装作若无其事般反问道,“她?哪个她啊?”
见母亲装着糊涂,顾南城也不再和她纠缠,抬脚便准备去楼上查看下。
“南城,你给我站住!”顾母大声喝止,顾南城的脚步稍稍顿住,回过头来在母亲和陈莉莉之间巡视,“妈,是不是你们已经把她给赶走了?”
“南城,这是你该和妈说话的态度吗?”顾母径直在餐桌旁坐下,眼神却是盯着顾南城,“从你一回家门开始,你就不停在找着那个女人,你可有把我和莉莉放在眼里?还是说你现在眼里只容得下那个女人?”
“妈,别闹了行不行。”顾南城心中已有怒火,母亲的话句句针对乔伊,也不知道她们将她怎么样了。当下,只能拿出手机问下她在哪里,他才敢放心点。
“南城,你果然心心念念都是她!你可真忘记了她是如何害死西风的,忘记了我们顾家是被谁坑惨的?”顾母义正言辞,见顾南城拿起电话要打给那个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顾南城面前,夺下了他的电话,“就算那些你都忘记了,那就前段日子她和她哥哥的丑闻,你也敢说你不知道?”
“妈,够了!”顾南城脸色一沉,厉声制止了母亲接下来更难听的话,从她手中拿回自己的手机,对视着顾母道,“妈,我这么大了,凡事我自己有分寸。”
顾南城在手机上拨通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转身上楼去了自己的书房,留给顾母和陈莉莉一抹坚毅的背影。
……
经过了好一会儿的冰敷,乔伊感觉脸已没有刚才那端的疼痛。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小镜子,打开照着自己的脸看了下。哎,糟糕!虽然没有刚刚那般红肿,但脸上的指印还是那般清晰。
乔伊心里打怵,自己这般模样,还是不能直接回乔家,可是海城之大,现在除了乔家,还真没了自己的容身之地。正恍惚间,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拿出一看,上面闪烁着的熟悉的电话,却让她迟疑了,最终她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现在在哪里?”电话那端,传来了顾南城急切焦虑的声音。
“我……”乔伊直觉想告诉他地址,讲了一半却顿住,“你有什么事吗?”
“别管什么事情,你现在只管告诉我你在哪里。”
乔伊感觉到他这次是真的急了,环顾了下四周,才缓缓告诉他位置,“不过南城,我马上准备回家了。”
“你先待在原地别动,等我过来!”说话间,顾南城已经拿起车钥匙,准备去乔伊的地点和她汇合。
“你还是别管我了,你妈她们……”乔伊正想和顾南城说下顾母和陈莉莉已在他家,让他先顾好她们,那端顾南城却已匆忙挂断了电话,只留“嘟嘟嘟”的声音。
听着电话那端的忙音,乔伊心里莫名的感慨。他们之间,太多的波折,顾母也早已亮出了她的态度,一切似乎早就已经预示着走向了死胡同,只有她还在苦苦挣扎。唯一庆幸的是,顾南城至少还是有那么点点的在意着她。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乔伊心中苦涩,收好电话,拉起行李站到路旁安心地等着顾南城的到来。
果然,十来分钟的时间,那辆熟悉的车子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灯光下,那抹高昂的身影跨出车子,直直地朝着她走来。灯光掩映下的面容,是那么的立体和深邃,不仅在她的眼里,更是深深烙印在她的心里。有他的地方,就有温暖,乔伊顿觉今天下午遭受的一切,包括脸上的疼痛感,早已烟消云散。
终于,顾南城走到了她的面前,还未言语,便被她脸色深深的掌印给吸住了目光。紧盯着她的眼,长指挑起她的下颔,顾南城皱眉,“我妈打的,对吗?”
一字一顿,乔伊能感觉到他言语中的怒火,却又迟疑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理解他的为难处,最终,乔伊还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你该直接电话叫我回去的……”
“她们若想找我,怎么着都能找到我的。”乔伊的眼里有着无限的落寞,并不是因着那个巴掌,而是顾乔两家多年来的死结。
“那她们让你走,你还真就直接走了?”顾南城最不高兴的就是这一点,她还真没将他当成她的依靠。
乔伊苦笑,却一语道出关键,“但那确实不是我的家,我不能赖在那里,她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顾南城语塞,弯腰提起她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后,抓着她的手将她往副坐塞,“走吧!”
“去哪?”
顾南城没有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室,方才认真回头对着她道,“你不是说她们说的很有道理吗?那我们就回去问下她们,你身为我的女人,还真能否住在我那个家里!”
乔伊怔住,他从没当面对着她承认过她是他的女人,今天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好了,别发呆了。”顾南城摆正她的头,让她的眼睛直视着他的,一字一句道,“我今天再说一次,你是我的女人,那是我的家,谁也不能将你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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