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乔伊的脸上大滴大滴地滑落,他提起了往事仿佛揭开了她已经结痂的伤口,一直以来以为那里早已愈合,现在才发现最深处仍然鲜血淋漓。
顾南城黯然说道:“我也知道,不提过去对我们两个人都好,但是除了我还有谁能替你解开心结,万一我走了,难道你要带着这些心结过一辈子吗?”
乔伊哽咽道:“你准备怎样替我解开心结?”
“我还没有想好,”顾南城有些迷茫,但是仍然坚定地告诉乔伊:“你相信我,我一定能找到方法的,也会用我的余生来弥补曾经做错的事情。”
“余生?像你现在这么折腾自己,你的余生能有多长?你曾经让我痛不欲生,就想用短短的陪伴来弥补吗?”乔伊说着,哭得更厉害了。
顾南城深深凝视着她,很认真地说:“我一定会尽力让自己活久一点。”
“久一点?是多久?我能要你补偿我一辈子吗?”既然他要补偿,索性贪心一点,就要他一辈子好了。
“会久到让你满意为止,如果这辈子不够,下辈子继续……”他一直不敢对乔伊许下任何承诺,怕自己实现不了,但是现在,他愿意拼尽全力去兑现这个诺言。
乔伊犹疑不定地看着他,“我能再相信你一次吧?”
顾南城心里顿生怜惜,将她紧紧抱进自己怀中,“希望你再相信我这一次,我会为了你,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
经过这一次,乔伊想清楚了,在脆弱的生命面前,那些仇恨那些纠结根本不值一提,只要他就此好起来,好好地活下去,她愿意忘掉那些不愉快的往事,她张开双臂,将自己全然交予顾南城,只要他能这样一直抱着自己,再没有什么能耿耿于怀的。
办完手续,乔伊回到病房收拾衣物,顾南城在走廊外打电话安排工作。突然,乔伊的电话响起,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母亲罗雅妮打来的。
“伊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电话一接通,就听见罗雅妮焦急的声音。
“妈,你们不用担心,没啥大事,刚刚我们已经去办了出院手续。”乔伊安慰着母亲,又担心地问道:“爸还在生我的气吗?”
“你爸那个人你还不了解吗?一直都是嘴硬心软啊,他确实很气那个小子,但是也真的是担心他,不停地催我打电话问他到底危不危险。”
“妈,谢谢你们……”乔伊轻轻舒了一口气,爸妈的心结如果能打开,她和顾南城的未来会好走很多。
罗雅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爸和我气他不是为了我们,还是为他曾经骗过你,我们什么都可以不和他计较,但是伤害你怎么都让我们心里过不去。伊伊,妈现在只想劝你,别太心软了,别人说几句好话就对他掏心掏肺的,不要再那么傻了,我们年纪都大了,看顾不了你一辈子,你得学会保护自己啊。”说着说着,罗雅妮的声音哽咽起来。
乔伊想到父母为自己一直操心,心里也很难受,但是她仍然想再赌一次,“妈,我想……让孩子认他……”
罗雅妮心头巨震,颤抖着声音说道:“伊伊,你真的想好了吗?如果他这次只是为了带走孩子接近你,到时候的后果你能承受得住吗?”
“妈,我就赌这最后一次……”乔伊的脑海里翻腾着顾南城说的那句“再相信我一次”,这次她选择相信他,赌上了自己的孩子,如果再被辜负,她将真的一无所有,即使这样她也义无反顾,人生就是一场赌局,爱情更是。
罗雅妮没有再说话,但是乔伊听见母亲挂断电话之前沉重的呼吸声,心里很清楚母亲也在害怕,她比母亲更害怕,但是为了爱她不想回头。
从医院出来,顾南城和乔伊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顾家别墅,车上顾南城仍然一个接一个打着电话,乔伊忍不住担心,这么繁重的工作他是否能承受得起。
到家后,顾南城顾不得招呼乔伊就打开客厅里的电脑,他有一份文件要处理。这里乔伊已经相当熟悉了,她转身走进厨房倒了一杯热水,端到顾南城身边,见他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脑,张开手掌挡在电脑屏幕前,“从医院一出来你就忙着工作,医生嘱咐你好好休息的话忘了吗?”乔伊看着顾南城,严肃地说道。
顾南城伸手接过乔伊手里的热水,喝了一大口,微笑着说:“是时耀发过来的邮件,需要我批阅。我……”
“现在对你来说,身体比工作更重要。”乔伊打断他的话,手依然覆盖着屏幕,她要他像以前那样生龙活虎的,哪怕不可一世地和自己吵架也比动不动晕倒进医院要好。
被她这样管制,顾南城觉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幸福,笑容在他脸上洋溢成了一朵花,“伊伊,我不看电脑了,能不能再让我打个国际长途电话啊?”顾南城听话地合上电脑,又小心翼翼地提出了新的请求。
乔伊想了一下,也不能对他太限制死,有些紧急工作还是得让他处理,看了一下表说道:“电话可以打,不过你得长话短说,只能给你五分钟时间。”
她确实有当管家婆的潜质!顾南城只得无奈地答应:“行,我就说五分钟!”说着就要去拿自己的手机,乔伊却抢先一步捞到了手机,“让我看看。”
她不是一个喜欢查手机的女人,现在突然要看自己的手机一定是发现了自己作为屏保的那张照片,顾南城笑着说:“是得好好检查,我手机里收藏了好多大美女呢。”
听他这样说,乔伊将手机递回给他,“我只是想看看你屏幕那张照片而已,对你收藏的美女没兴趣,你打电话吧,我去给你放水,打完电话你得好好洗掉医院带回来的病菌。”
见她转身要走,顾南城一把从后面抱住她,“生气了?我是逗你玩的,手机里收藏的美女只有你和右右两个。”
乔伊从他怀里跳开,含笑说道:“确实是生气了,你偷拍技术太差了,把我和孩子们拍得那么丑。”
顾南城爽朗地笑开了,“你觉得丑,但对我来说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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