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面上一向不带什么神情的张子墨看着脸恨不得一直红到耳根的王贵都忍俊不禁。
麟儿更是调皮,蹦蹦跳跳的问道,“王叔叔,你是来做什么的呀?”
“我……我抓了些鱼,带来给你们过年。”王贵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来看望王桂英的,吞吞吐吐道。
麟儿心灵神会,笑嘻嘻的说道,“真的?原来是送给我的,谢谢王叔叔!娘亲我们有鱼吃了!”
王贵一时语塞,又不好折孩子的面子,只能一脸为难的向苏小雅求助。
苏小雅终于看不下去,主动开口道,“好了麟儿,别闹了,快让你王叔叔把鱼拿给桂英娘。”
麟儿最听娘亲的话,当即不再开王贵的玩笑,让到了一旁。
王贵如蒙大赦,看向苏小雅的目光中满是感激。
“王大哥进来吧,桂英姐现在多半没事,你们还能聊聊天。”苏小雅主动将王贵往小店中让。
王桂英一件王贵又带了鱼来,还没开口脸就先红了,“你……你抓鱼自己吃就完了,不用次次都给我带。”
“太多了,我吃不完。”王贵这个理由还真是百用不厌,堵得王桂英无话可说,只得把鱼收下。
苏小雅每次见到他们两人别别扭扭的对话就觉得头大,明明就是两情相悦,偏偏谁都不好意思先开口将那层已经朦胧得快要透明的窗户纸捅破,她已经不止一次萌生了插手帮忙的念头,却一直没找到很好的机会。
“娘子又在想什么。”张子墨凑到苏小雅的耳边轻声说道。
苏小雅闷咳了一声不予回答,拉过张子墨和麟儿就像自己的房间走去,给王桂英和王贵留出独处的空间。
直到傍晚,王贵敲响了苏小雅的房门。
苏小雅开门时整个人都是一怔,疑惑道,“王大哥?有事?”
王贵显得有些局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小雅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王大哥,你怎么一在我这小店里就吞吞吐吐,中了咒似的。”
她之前也不是没见过王贵,分明也是个做事干净利落的汉子,偏偏一沾了王桂英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小雅,我想问问你。”王贵赧然笑了笑道,“你这店里还缺人不?”
苏小雅闻言,当即明白了他的意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王大哥你会什么?”
“我……”王贵犹豫了片刻后道,“体力活儿我都能干,还会一点厨艺。”
苏小雅点了点头,“那很好,过完年你要是有空,就来厨房帮忙吧。”
王贵连连点头,面上满是感激,“多谢。”
苏小雅含笑应道,“不必这样,我店里后厨是真的缺人。我可事先说好,不管你到底为什么目的来店里帮忙,得先把活干好才行。”她很清楚王贵的为人,后半句话纯粹是在打趣。
王贵倒是当了真,很是严肃的点头道,“你放心。”
这边苏小雅一心撮合王贵与王桂英,却不知道此时的张子墨进了刘青的房间。
刘青对他始终怀着戒备,或许是因为两人不熟,或许是直觉这个人并不简单。
此时碰巧刘氏不在,“你怎么来了?”刘青有些艰难的转过头问道。
张子墨在床边坐下,打量了他片刻后开门见山道,“你惹上的是淮丰赌庄?”
刘青整个人都是一惊,先前苏小雅已经算是将赌庄的规矩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给刘青留下了一个知之甚广的印象,即便如此她也没直接将赌庄的名字都给说出来,没想到她的瘸腿夫君竟说出了这句话。
刘青忽然觉得脊背发凉,这对夫妻着实可怕,他自诩见过世面,可他们每个人的底细他都摸不清。
“你不必紧张,如实回答就好。”张子墨面上没什么神情,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说道,“我若是想对你不利,你早就死了。”
不得不说,这话的确很有道理,刘青感觉得到身边的这个男人没又在和他开玩笑,“是。”他如实答道。
张子墨点了点头,“说说吧,赌债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青眉心一紧,他是个生意人,习惯了对谁都笑脸相迎,也习惯了谁都对他笑脸相迎,虽然最近一段时间一直和凶神恶煞的赌庄打交道,但张子墨这个态度还是令他有些不爽。
张子墨见他不答,接着说道,声音冷硬,“我时间不多,没空等你犹豫,你的故事我已经听到了前半段,你可以从后半段开始说。”
刘青一惊,第一反应是苏小雅告诉了他。
“别多想,隔墙有耳罢了。”张子墨的目光似是可以洞察人心,刘青刚刚流露出一点神情就被他看穿,直接了当的否认道。
苏小雅听故事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将刘青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刘青认输般说道,“那日她说她哥哥欠了赌债,想借我的钱去还给赌庄,我二话不说就借了,后来才知道她哥哥没有还债,而是想用我的钱作本金,把钱赢回来。”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感慨,“结果我不说你也猜得到。”
那是每一个不肯收手的赌徒都逃不过的下场,他们滚雪球一般将一笔原本还还得上的钱越滚越多,直到有一天那个数字大到即便是刘青这个大商人也倾家荡产都还不上的地步。
淮丰赌庄是个很大的场子,规矩森严,在你还的上钱的时候不会牵连无辜,但若是你真的还不上了,与你有关的每一个人就都要付出代价,直到他们赚回满意的利益为止。
于是赌庄一边收拾贪得无厌的赌徒,一边找上了有钱的刘青。
“你拒绝了?”张子墨冷眼旁观,截口问道。
“我答应了。”刘青给出了否定的答案,“可她的哥哥已经将她卖到青楼换钱了。”
冷漠如张子墨,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她很漂亮,我从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姑娘。”刘青的眼睛望着天花板,里面盛满了悲伤,“漂亮到即便已经嫁过人,老鸨也愿意花大价钱买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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