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海伯果然炸毛了,他骨碌一下坐起身,问:我躺在一口棺材里?
我说:是啊,你双手交叉在胸前,躺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材里,就像埃及的法老一样。
“靠,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给海伯说清楚了地址,他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我就在酒店的大厅里等着他。
海伯到了之后,上来就问我:照片呢!
我拿起茶几上的一叠照片,递给海伯,海伯刚看到这些照片,脸色顿然一变,越往后看,他的脸色就越难看,直到最后,海伯随手把照片扔到了茶几上,问我:你说我躺在棺材里那一张照片,在哪?
我挠挠头说:海伯,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海伯点头:恩,那是当然的。
“其实吧,我这么晚把你叫出来,就是想请你吃宵夜。”话音刚落,海伯一瞪眼,伸手就要打我。
我赶紧抱着头往后躲,海伯怒道:也就是说,你这小王八蛋在骗我?根本就没有我躺在棺材里的照片?
“诶,有是有,那个人看着挺像你的,不过我不确定。”我赶紧翻找那些照片,从里边找出了一张棺材中躺有死尸的照片,递给了海伯。
海伯看了一眼,扑哧一声,笑了,随后毫无预兆的,抬手就狠狠的刷了我一巴掌。
“这他妈都能看成是我?你这视力到底零下几度!”海伯气的捏着照片,抖动不已。
其实我确实是撒了一个谎,棺材里躺的有死尸,这个不假,但不是海伯,可我不撒谎,海伯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过来找我。
我说海伯您别生气,我这不是顺便想请你吃宵夜嘛。
海伯一挥手,甩掉我的手掌,说:凌晨四点,天都快亮了请我吃宵夜?靠!回家玩鸟去吧!
海伯起身,大步流星的离开酒店,我赶紧收拾好照片和金盏花,快步追赶,到了外边,不停的说好话,我知道海伯生气,但我心里更乱,我想知道这些照片在哪拍的。
跟着海伯走了一路,我说了一路的好话,哄他了一路,我发现海伯有时候挺像个小孩子,得哄。
我说海伯您这度量,就别跟我计较了,我这不也是太急了。
最后海伯说:老子饿了。
“诶,海伯,您想吃啥?尽管说!”
凌晨四点,除了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麦当劳以外,市区里就只剩下一家火锅店了。
我俩直奔小火锅店,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这才小心翼翼,试探性的问:海伯,您知道这照片是什么地方吗?
海伯捏起小玻璃杯,一口干了二锅头,说:知道。
“那这是哪?”
“不告诉你。”
我靠,我差点趴在桌子上,卖关子一向是海伯的强项啊,我说海伯您别这样,大不了咱天天来这吃,你看行不?
一听这个,海伯停顿住了正要夹菜的手势,随后用筷子在火锅中搅拌了两下,说:每次外带一瓶牛栏山。
我想都没想,说:行!
海伯从我手中接过照片,眯着眼细看,看了良久之后,随手把照片扔到了桌子上,说:江西龙虎山。
“龙虎山?龙虎山有这东西?”
海伯一瞪眼,说:怎么没有?
我说:诶,有有有,您说的对。
“这照片中拍摄的情景,皆是悬棺之葬,在中国遗留有悬棺葬的地方很多,武夷山,巫峡,龙虎山都有悬棺葬的踪迹,但你猜我是怎么知道这一定是龙虎山的?”海伯饶有深意的看着我。
我感觉海伯像是准备告诉我一些精髓,就点头,说:海伯您说啊。
海伯很风骚的把照片翻转了过来,说:照片后面写的有日期和地址,就这么简单。
靠!
我从海伯手中接过照片,顿时觉得面红耳赤,我只顾着疑惑那些悬棺了,根本没想着去看看照片的反面。
此时仔细的翻看照片背面的字眼,不免觉得诡异连连。
这照片我数了一下,总共是三十一张,而且时间都是连贯的,是从上个月的第一天开始,一直到最后一天,几乎是每天都拍一张,而且拍的地方和角度都不同。
海伯说:小子,这些照片是谁给你的?
我说:一个我深爱的,但却不知道是谁的女人。
海伯瞥了我一眼,说:滚回家玩鸟去吧。
我拍着额头,感觉刀茹给我这些照片,莫名其妙,按照现在的猜想,我遇上的,爱上的那个女人,一直都是刀茹,可她最初为何说自己叫葛钰?
我现在想想,当初那张名叫葛钰的身份证,是不是故意扔到我车上的?或许那原本就是个假的身份证,或许那就是计谋中的一个环节?
弄不明白这个,我试探性的给刀茹打过去了一个电话,我以为这都快天亮了,刀茹应该不会接。
谁知电话刚响了两声,就传来了刀茹的声音:傻蛋,想起我了?
我一个激灵,瞬间站直了身子,正在夹菜的海伯都吓了一跳,他筷子一哆嗦,骂道:神经病啊?你干毛!
我不是神经病,因为刀茹在说话的同时,我听到了双重声音,也就是说,刀茹就在我的附近!
我转头四看,这凌晨四五点,餐厅里只剩下了三四桌顾客,大厅里安安静静的,就连服务员都靠在椅子上打盹。
“别找了,我在你身后。”刀茹的声音,忽然从我身后的方向传来。
转头一看,刀茹坐在窗边,正端着一次性杯子,对我做出一个举杯的动作,海伯小声问我:照片是她给你的?
我点头,然后又转头对刀茹说:你跟踪我?
刀茹红唇一抿,娇笑着说:离开酒店之后,我就来了这里,是你跟踪我才对。
海伯在桌子底下踢了我一脚,给我示意了一个眼神,我对刀茹说:如果不介意的话,来我这边坐吧。
刀茹一撩耳后秀发,说: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她依然是那么女神范,就跟我刚认识她的时候一样,我分不清她到底是葛钰还是刀茹,我只知道我爱上的是她这个人。可我又始终觉得她跟我在冰库中见到的葛钰冰尸,有所不同。
难不成,我刚认识的时候,她是被葛钰的鬼魂上身了?是葛钰的鬼魂,利用她的身躯,指引着我,找到桑槐村,找到冯婆,最后找到葛钰的冰尸,然后葛钰就取走了我的心脏,帮我保管?
哎,太乱了,不想了。
刀茹坐过来之后,直接跟我坐在了一起,时不时的给我夹菜,让我有些受宠若惊,海伯笑道:你叫啥名字?
刀茹笑着说:你可以叫我刀茹,也可以叫我葛钰,或者,你可以随便叫,只要不难听,都行。
说完,刀茹咯咯的笑了起来。
海伯对我暗暗点头,示意这个女人可不一般。
三人此刻无话,海伯闷头吃饭,时不时的喝酒,发出滋滋的声音,很不雅观,刀茹不停的给我夹菜,笑颜如花揽住我的胳膊,偎依在我旁边,让我很不自然,毕竟有外人在场。
“老爷子呀,我想问你个事。”忽然间,刀茹抱着我的胳膊,笑吟吟的问海伯。
海伯也笑着说:啥事啊?你尽管问呗。
“老爷子,您平时有几个影子啊?”刀茹问出这句话的瞬间,海伯猛的一震,我也朝着海伯的影子看去,恍惚间觉得海伯的影子朦朦胧胧,像是两三个叠加在了一起。
我抬头一看,头顶上只有一盏灯,所以不可能出现重影的现象。
但海伯笑着说:人嘛,不都一个影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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