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德克制着怒意,老夫人便将张素素如何得病,如何受惊吓说疯话这些一一说来。
张昌德先还面带怒色,等老夫人将张素素那些话说到最后,张昌德面色顿时变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转头看了一眼上官信,凉声道,“意思就是,令妹因为失心疯,已经将当年的事说出来了,她害死了人,这么多年,想必已经生了心魔,只可惜她掩藏的好,我们竟然都没发现,还将她当做侯府夫人这么多年,说是荣华富贵也不为过,下午得知此事,我们本是要送上一纸休书的,却不想她自己跑了出去,后山多有悬崖你是知道的,她坠崖而死,我们也没有法子。”
张昌德眼底机锋闪动,差点就要质问是不是长乐候府的人害死了张素素,可想到长乐候府的地位,到底有些不敢,张昌德只好忍着怒意道,“当年的事……并没有证据……”
上官清月一直站在旁边听着,到了这时候眉峰一动,“虽然已经过了十多年,可麝香膏十分贵重,非要追查,也不是没有法子,而张氏今日所言,我们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张将军若不认,那我只好替我母亲报请官府了。”
一听这话,老夫人都眸色微动,这是侯府的家丑,是绝对不可外扬的,上官清月这话,不仅是在威胁张昌德,也是在点侯府自己人,老夫人顿时有些愧疚不安,毕竟是生母之仇,她十分理解上官清月,因此略一犹豫,老夫人也道,“你若是不信,那还真是要报去官府了。”
张昌德面色几变,“报官?老夫人就不怕侯府名声有损?何况素素这么多年来为侯府做了多少事?还为侯爷生下了一双儿女,如今人死了,你们怎能……”
老夫人冷冷一笑,“她为侯府主持中馈,侯府也给了她主母的尊荣,她生下了一双儿女,我也真心拿她当儿媳妇宽容了许多年,这些你就不算了吗?如今不过是弄清楚了十多年前的真相罢了,如果当年就知道了,她可还能进我们侯府的门?正是念在这一点情分,人又死了,我们才不想把事情闹大,可不论她是死了还是活着,她这个人,我们侯府是断然容不下了。”
张昌德面色发白,老夫人这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张素素如今死了,进不了侯府的祖坟,也进不了侯府的祠堂,终究只能做个孤魂野鬼罢了,而在大周朝,这种死后被送回娘家的,乃是极大的耻辱,要么是女子不洁无德,要么便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一瞬间,张昌德简直有些怨恨自己的亲妹妹。
顿了顿,老夫人又道,“她人在这里没得,你要停灵还是要做法事都可在此处,只是侯府再不会插手了。”
张昌德欲言又止,却明白今日没有转圜的余地,只好闷不吭声的点了点头。
而说完这些,老夫人并不想在白云庵继续待下去,她决定连夜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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