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苏醒过来的时候,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复杂,原因无他,他们刚刚在意识传输中知晓了他们权限允许下能知晓的一切---克普鲁,多元宇宙,终极的黑暗,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等待他们的命运。
几千人皆是凡人,他们在最危急的时刻,因为心中为了家园奋战的信念足够强大而接受了雷曼的连接,已经足够了不起,但是在面对如此巨变的时候,依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然后这几千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他们是真的喘不上气来。
呼吸困难,身体无法动弹,似乎除了思维在运转之外,身体的一切都失去了控制,仿佛灵魂被囚禁在一具无法动弹的身体中,看到这种情况,千早群像按下手中的开关,每个人面前的桌子上立刻有小巧的装置弹出,用柔和的蓝光在每个人身上扫了一下,这几千人顿时就觉得身体控制权立刻又回来了。
“刚才那是什么?”看着千早群像的操作,雷曼好奇的问。
“灵魂失调,”千早群像一边收起那些装置一边说到,“他们的灵魂刚刚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去理解一切,但是身体和意识却没有,这种不同步会导致他们的身体失控,不用怕,这是常见现象,我经历过,没事。”
听到千早说【他经历过】,雷曼深深的看了千早一眼,心想这家伙在自己离开以后看样子也是经历了不少,而且还是因为他的缘故,找机会一定要聊一聊,想到这,雷曼的身躯悄然浮起,飞到这几千人面前,环视了几千人一圈后,他开了口:
“现在,你们都知道我们,你们要面临什么了,你们要面对多元宇宙中最危险的敌人,执行最凶险的任务,而且如果你们运气足够好的话,你们的任期将会无限的长;但是这是为了最崇高的目标,你们也将得到最好的待遇,你们的家人也将得到保护,在你们上战场之前,你们可以自信的说---我已经没有后顾之忧了,所以,你们的决定是什么,不考虑其他所有的一切,仅仅是凭自己的意愿做决定的话,你们的决定是什么?”
雷曼没有去看自己的亲人,他们的答案他已然知晓,他将视线投向其他那些他不认识的人,看着这些人眼中或闪过自豪,或闪过胆怯,又或是犹豫,他和他们每一个人视线相交,整个人群一片沉寂,最终,在沉寂之中,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带着犹豫对雷曼说:
“对不起,我……..退出。”
“你知道退出的代价,对么?”雷曼紧盯着那个人问。
“我知道,新的宇宙,新的记忆,家人和我一起,”被雷曼凝视的人点了点头,这是一名老陆战队员,他神情坚毅,没有动摇,“一个安全的人生,我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其实也不怕你笑话,我当初参军,就是想混口饭吃,顺便给家人寄钱,安置计划,其实恰好对我的胃口…….”
“但是你却不是懦夫,”站起来打断这名陆战队员的不是雷曼,而是吉姆-雷诺,他盯着这位和他站的距离不远的同僚说,“我知道你,之前的战场上,你是我收拢的残兵的一部分,面对虫族和恶魔,你毫不畏惧,为了掩护战友义无反顾,为什么现在,决定离开?”
是的,实际上能和雷曼连接的人,在连接的瞬间便已经经过了筛选,演算机关不可能与心存恶念之人连接,能接收力量传导的基本上都是英雄,现在有人退出,雷曼可能不说什么,但是吉姆实际上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这名陆战队员也没让吉姆等多久,他只沉默了一会,便叹了口气回应到:
“我知道你,吉姆-雷诺,你说的很对,我不怕死亡,也愿意为了这份神圣的事业奋斗,但是,有一件事,让我感到害怕---永恒,这个概念太可怕了,只要不战死的话,永远的活着,我很自信我能面对恶魔,但是吉姆,我不确定我能不能面对永恒……”
这位陆战队员的话一出,现场立刻响起了一些轻轻的应和之声,在这些应和中,吉姆也感到了一丝沉重---这人说的也没错,永恒,听起来很酷,像是所有人都在追求的东西,但是他们这些心态上还根本就是凡人的人,真的能接受得了只有神才能承担的责任么,永恒,也确实过于沉重了些。
不过就在这时,千早群像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其实,如果你不想面对永恒的话,我们还有很多选择,你没仔细看说明吧?”
“哎?”首先站起来表示要退出的陆战队员一愣。
“如果你运气够好一直不死,并且咱们假设你在漫长的岁月中依然保持着现在的心态的话,假设这样,等你不想继续的时候也有很多选项啊,你们都没看说明吧。”千早群像脸上肌肉紧绷,显然在强忍笑意。
“说明,什么说明?”现场几千人几乎同时陷入一种混乱状态,那模样就好像考试卷子都交上去以后,忽然和别人交流的时候发现只有自己没注意到卷子是双面的一样。
“整个说明最后,没有提示你们后面还有选项条款你们得看么?肯定有,你们回去看看吧。”
话音落下,雷曼就相当无语的看到所有人又都进入了之前那种昏睡模样,不过这次,他发现他妻子奈特跟没事人一样笑吟吟的就飞到他身边来了,拉住奈特的手,雷曼问:
“你是怎么回事?他们又是怎么回事?”
“看条款没看完,之前的介绍都是自动播放的,就像看电影一样,但是如果拿看电影做比喻的话,”奈特说到这停了一下,指尖放到嘴唇上,相当可爱的把头歪了一下,“大概就是后面字幕完全没人看,但是其实字幕上有特别重要的信息一样?”
“都有什么信息……..”雷曼摸了把汗问到。
“契约啊,责任啊,福利啊,当然其中一条就是刚才那位战士在意的,永恒的问题,其实神殿很灵活的,”千早群像脸上的严肃伪装彻底消失,只剩下满脸的幸灾乐祸,“真的对永恒感到厌倦的时候,选的多的是,无论是去掉永恒自然衰老,还是直接去灵魂大河轮回,选项多多,不要太灵活。”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雷曼只觉得哭笑不得。
“他们又没问,自己也不看清楚,”千早群像做了个无可奈何地耸肩,脸上的笑容又逐渐收敛起来,“一方面是我自己之前也经历了同样的过程,这也确实是我在找乐子,但是另一方面这真的是神殿入职的一个环节,那就是教育新人一件事---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以以前的知识来判断了,凡事一定要多问,不能主观臆断,不然绝对是会出大事的。”
”这事儿我为千早作证,”一旁的小林走了上来,脸上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情,“这种错误我都犯过,我第一次作为构架师独立工作的时候,出糗出大了都,那时候就是没多问,主观臆断了----直接在挑选母星的时候,直接挑了个和地球差不多的,结果呢,氧气对于那个要入住的种族就是毒气,还好最后一刻被发现了,不然……..”
“这里是诸多宇宙的中心,如果说有什么品质最重要的话,那么拒绝主观臆断一定是排前列的,这里的知识学起来的话,永恒可能都不够,所以一定要实事求是,多调查,做事细心。”小林旁边的龙女仆附和到。
也是这时候,一群几千人又苏醒了过来,这次醒过来以后,之前那个害怕永恒的大哥,满脸通红的如同猴屁股一样---他觉得极度的不好意思,因为他刚才仔细阅读了后面的介绍和条款之后,发现神殿简直是他见过的最体贴最人性化的地方了,什么狗屁的害怕永恒咧---人家各种轮休,工作福利,退休,轮回等等条款完善到让他极度的不好意思。
“干了!这还有什么不干的!”
在这陆战队员手足无措的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这一声之后,现场立刻陷入一片欢腾,一群克普鲁军人纷纷表示待遇这么好,打仗的理由如此神圣,敌人如此强大,友军如此给力,简直是一个战士的理想世界嘛。
“很好,很好,现在大家跟我来,我们有些手续要办。”
千早群像开始招呼着所有人移动,而小林则一把抓住了雷曼:
“你得留在这,千早办手续的时候,咱俩得把基地盖起来,而且你还得选个物质宇宙母星呢。”
奈特对雷曼调皮的眨了个眼,跟着人群就走了,雷曼,则留下开始跟小林一起盖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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