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蹑手蹑脚地下床，贴在门板上屏息凝神，一一辨认着外面走廊上传来的声响。
细碎的脚步声……十分缓慢，但声音很多，很杂，应该是很多人，其中有不少是沉重物体在地板上拖拽的声音。
其次还有猫叫声，听上去很沉，像是威胁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最后就是……钟暮的声音。
“医师要不要我帮忙啊？我处理起来更快的。”
“喵——！”
“晚上的医师好凶啊，不过还是很可爱，我帮你吧。”
猫声变得尖锐刺耳，听上去可一点儿都不可爱，甚至十分可怖。
左梦认真地听着那些在地上拖拽爬行的声音，不断地往这边靠近，但钟暮熟视无睹，反而跟猫叫声聊得有来有往。
“医师是想保护我吗？医师真好。”
“没关系，我自己也能保护好自己的，不需要医师担心。”
“如果医师需要我帮忙清理他们，我就帮医师！至于残肢断臂……我忍忍！”
听着钟暮一个人傻乐着的自言自语，左梦汗如雨下。
叮嘱他晚上不要出门，自己倒是跑出去跟医师见面，在走廊上光明正大的溜达。
来度假的就是这么肆无忌惮，这么不把规则放在眼里吗？
左梦贴着门努力地注意着外面的声音。
在一阵挣扎汹涌的猫叫声中，外面那些拖拽爬行的沉重声音变得迅猛，伴随着如同嗓子撕裂之后发出的阴沉吼叫，与猫叫声纠缠在一起。
同时，还有什么利器挥砍在骨肉上的声响，一阵儿又一阵。
液体飞溅，嘶吼不断，不明生物数量庞大又密集地在医馆里爬行的画面感，听得左梦瞪大了眼睛。
夜晚的医馆里这么恐怖的吗？那些在地板上爬来爬去的到底是什么啊？还有……外面传来的砍骨肉的声音，不会是钟暮发出来的吧！！
“啊！医师不要到那边去！你的毛都被血弄脏了！快过来！”钟暮急匆匆地走来走去，跟剧烈的猫叫声对峙着。
左梦根本无法分辨，那猫叫声到底是友善还是敌对，但钟暮的声音很温和，就算对方是在凶他，他的声音也很开心，似乎很享受现在的状况。
“一会儿结束了，我带医师去清理一下毛，洗一洗。”
猫叫声变得更剧烈抵抗了。
这样的声音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后，医馆内才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诡异的嘶吼与爬行声几乎消失殆尽了，仿佛一切异常都在斧头的挥砍下被强行镇定了下来。
左梦根本就不敢出门，只能蹲在门口注意着外面的声音。
“今晚的医馆清理完毕了，这些异常了的病人也没机会跑到小镇上去了，也多亏我就地解决，不然他们遇到修哥，指不定多惨呢。”钟暮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似乎为自己做了好事一桩而感到开心。
“小纸人快来帮忙清理一下医馆，我带医师去洗洗。”钟暮抱着挣扎绵长的猫叫声远去。
小纸人迈着簌簌作响的脚步不情不愿地过来，嘟嘟囔囔，“又是我打扫医馆，不过比医师上手好清理多了，平时医师自己动手，血肉会更碎一些。”
左梦听着外面逐渐安静下来的声音，稍稍松了一口气，今晚的动静应该到此结束了吧。
他蹑手蹑脚地缩回了床上，大抵上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
在地板上沉重爬行的声音，大概是白天那些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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