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岌在得到河中后,即令三万余河中军迁往云州、云内一带屯守,将守军换作了自己的兵马。又令何福进为河中府防御使,崔源为河东府尹,一直到了四月上旬,这才还师晋阳。
那李从珂失了河中,知道自己为安重诲所陷害,回到洛阳后面见李嗣源,自陈河中丢失的原因。李嗣源将信将疑,只是令他在家等待,却不加处置。
安重诲让赵凤等人弹劾李从珂失河中之罪,
李嗣源见了弹劾的奏折怒道:“我儿被人陷害,原委尚不清楚,你们就要急着把他置于死地吗?”说着便气冲冲地宣布散朝。
过了两天,安重诲又再一次提出此事,并称李从珂在河中时私自打造的兵器,显然是有意谋反。李嗣源听罢勃然大怒,指着安重诲愤然说道:“朕当年为军中小校,穷困潦倒之时,全靠这个孩子烧石灰,拾马粪来养家糊口,后来南征北战,也多倚仗此子相助。没有他,哪有孤的今天?难道孤当了这监国,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庇护不住了吗?”
安重诲见李嗣源这次是真的动怒,也有些害怕,只好悻悻退下。
不过李从珂毕竟丢了河中,李嗣源最终还是把李从珂罢官,令其在家中反省。
在处置了李从珂之后,安重诲虽然看似权势滔天,可是却让李嗣源也对他失去了信任。安重诲又没有什么本事,没有带兵打过仗,手上也没有兵马,能够有今天,全都仰仗当初劝李嗣源谋反,也得以信任和重用。
当李嗣源对他失去了信任后,就离死期不远了。
……
东丹王耶律倍趁着春猎的机会,摆脱了耶律德光所派“护卫”的监视,在辽河口登上海船,算是逃离了契丹,投奔中原。
在海上他写下了“小山压大山,大山全无力。羞见故乡人,从此投外国。”这首《海上诗,也算是传诸后世的东西。
耶律倍从沽口上岸,受到了礼遇还是很高的。李岌命用鸿卢寺以国主的礼仪迎接他,其后在晋阳赠给他一处宅院,并遥领河中节度使。
耶律倍改名为李慕华,等于在晋阳安顿了下来。
由于东丹国无主,契丹国主耶律德光要先安定东丹国,暂时还是无暇来找李岌的麻烦。
李岌在回到晋阳后,让其为屯田巡抚使,巡察各地屯田事宜。他在山北和云州招募和安置了不少的契丹俘虏和逃户,“人皇王”李慕华还是有一定安抚人心的作用,如此安排,也算是人尽其用。
……
为了保障血统延续的纯正性,内廷使用阉人充作宦官的历史在奴隶社会开始形成时就已经出现了。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这是一项古老的传统。在战国以前,阉人在宫廷中的地位是非常低的,虽然经常侍奉君主,但却没有任何权力,本身就是最为低贱的宫奴。
到了战国时期,随着封建制度的形成,宫廷制度越来越完善,内廷规模扩大,阉人开始逐渐充任内廷官员,这就出现了宦官。因为宦者供奉于内廷,时常跟君主和后宫接触,所以备受君主和后宫的信任,经常被委以重任。这个时期,宦官开始活跃起来,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其中秦国就出现了华夏历史上最早的一位著名宦官。
一位叫嫪毐的内臣秽乱宫廷,与赵太后生下了两个儿子,给了始皇帝莫大的羞辱。自这个家伙出现后,自始皇帝之后几乎所有的帝王都对侍奉后宫的男子深怀戒心,逐渐形成了严格的管理制度。
秦始皇死后,宦官赵高与李斯合谋,拥立胡亥为帝,最终掌控了朝堂,“指鹿为马”的故事就是赵高干出来的。后世的大多数史家认定秦朝二世而亡,就是亡于这位宦官之手。
东汉亡于宦官与外戚,唐朝亡于宦官与世家,就连李岌这一世的便宜老爹庄宗李存勖实际上也是亡于宦官与伶人之手。实际上在华夏历史上,像原来河东监军张承业这样有操守的宦官是少之又少。
李岌并不排斥使用宦官,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和晋阳宫的大太监张枢都是与这个世界想隔绝的一类人,他是在思想上的,而张枢则是因为身体的原因。
他以商会为班底所组建的三个并行的情报系统所得到的情报最终都会在这位晋阳宫监的手里进行汇总,有些东西张枢能够自行处理,而有些情报则需要汇总后向皇帝请求报告。
晋阳宫依山而建,夏季避暑的行宫实际上是建在二龙山上的,北齐高家信奉佛教,在二龙山上还开凿了不少的石窟,在洞窟内还有各种各样,千姿百态的佛像。站在龙脊峰上的观云阁里,能清晰地俯视晋阳宫的全貌。
这里是整个晋阳宫,乃至整个晋阳的最高点。
这座位于山顶三层楼阁进行了重新翻盖,外表看来好像是还是木质结构,实际上内部承办结构已经换成了钢筋混凝土。这是这个世界上第一座钢筋混凝土的建筑,墙体中空,在冬天采用了西式的壁炉来采暖。
由于位于山顶,楼阁的顶上还安装了避雷装置。
任圜在李岌大婚前来到晋阳,随后接替张宪主任宰相,而张宪则换到了中门令的职务。他是一个追求实用的人,在接手宰相这个位置之后,就希望裁减官吏,节约开支。
这正好与李岌的设想相反。
在与任圜讨论了一个上午,李岌才终于说服任圜接受了自己的观念,就是越庞大的官吏队伍,越能保证国家的稳定和政令的畅通与执行。当然,任圜最终接受他的意见,并不是因为想通了这点,而是发现李岌治下的太原府、雁门、云州和山北,财赋收入在养军之余,足够养活两万多人的官吏,而且还有富裕。
任圜有些搞不明白为什么田赋没有增加,但各地的财赋收入会有如此大的提升。
李岌建议他多深入到各地的工坊、商铺和屯田卫所去转转,就能弄明白了。
结果老家伙一言不发,拱了拱手就告退离开。
等任圜一走,张枢的身影就跟幽灵一样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
“从春天开始,北地草原的情况有些异常!”他来到李岌身侧,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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