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从“江州”号上放下的大型汽艇靠上了“杜鹃花”号的侧舷,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员很快登上了这艘轮船的甲板。一名头戴钢盔的中尉军官在手里拎着一把无托冲锋枪,用西法兰克语对站在甲板上的格里尔说道:“你们的船长在哪儿?”
“在舰桥里。”格里尔用手往上一指。
“你带我上去。”那名军官挥动着手中的枪口。
“好吧,先生。”格里尔无奈地说道,他只能老实地领着这名军官和另一名水兵沿着狭窄的舷梯往舰桥上走去。与此同时,登船的陆战队员们已经开始两人一组,分头行动,控制住了轮船上的重要位置。
另一名军官则在向甲板上的水手们下着命令:每人去船舱里取回自己的行李和个人物品,放进轮船的救生艇里,马上做好弃船的准备。
贝恩船长和大副等几个人站在舰桥里,看到格里尔领着一名唐国军官从舷梯口冒了上来,“哪一位是船长?”那名军官刚进到舰桥里就开口问道。
“我抗议,先生!”贝恩往前站了一步。
“抗议无效,这话您应该去对您的政府去说,是他们先向德意志神圣大唐帝国进行的宣战,这件事想必您应该很清楚。很好,先生,我想您应该知道规矩,我们需要拿到航海日志和货物清单。”那名军官说道。
“好吧,先生,请跟我来,它们放在我的住舱里。”
“嗯,在这之前下令让您的船员先离开这艘船,对不起,先生,我们必须炸毁它!”
“我抗议!”
“没有用的,先生,您应该很清楚我们两个国家现在正处于交战状态,合法地捕获并摧毁商船那可是你们的前辈在几百年前就订下的老规矩。”那名军官根本不理会贝恩愤怒的情绪,“请现在就下达命令!”
……
从望远镜里,凌文察看到陆战队员们很顺利地登上了货船。不到十五分钟,登船的陆战队员便通过旗语发来信号:这两艘货船上装载的是运往欧洲的橡胶、可可等物资,它的官方登记文件和船长将立刻随汽艇送过来!
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一部分陆战队员押着几名船员首先上了汽艇,而剩下的船员则在两名持枪的陆战队员命令下忙着从货船的侧舷放下救生艇。其他的人员则在继续清查这艘货轮,把能搬运的有价值东西统统拿走。
十几分钟之后,当可以证明那艘货轮身份的文件送到舰桥上时,曾楚生上校很愉快地在他的航海日志上记下了他们舰队自出海后的第一笔收获:共和307年8月2日,在亚速尔群岛以西约330海里,坐标北37′19,西32′56。俘获西法兰克籍散装货轮“黑郁金香”号,该船登记吨位7046吨,俘获西法兰克籍散装货轮“杜鹃花”号,该船登记吨位7046吨,处理结果:击沉。
此时,军舰上放下的汽艇正在货船与军舰之间忙碌着,向军舰上运回他们的战利品:食品、罐头、香烟、瓶装酒、各种日用品、从船上所拆下的无线电设备等等,看起来确实像是一群穿着制服的无良海盗。
……
没过多久,夕阳已经完全消失在了海平面之下,海面上地光线也在逐渐变暗。
随舰搭载的交通汽艇往来数个会合,终于将那些从货船上“缴获”的物品和船员都运回到了战舰上,最后一批人员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打开了轮船底部的通海阀。
贝恩舰长非要坚持到最后,确认他的船员全都离开之后,这才跟随最后一批撤离的唐国陆战队员一起离开了已经略微有些下沉的货轮,高速朝着那艘战列舰驶去。他站在汽艇上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自己已经呆了三年的轮船一眼,那艘货轮就这样一动不动地浮在海面上,如同一个巨大的黑影,在不知不觉中慢慢下沉,也许再过三个小时,它就会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猛的抽搐起来。
汽艇靠在了那艘军舰的侧舷舷梯口处,战列舰和巡洋舰与寻常的轮船不一样,在侧舷处设有专门登船用的舷梯,沿着它巨大的钢铁外壳一直向前斜升到足有十多米高甲板上方的开口处。
“先生,您自己爬上去吧,舰长还在上面专门等着您。”那名年青的军官对他说道,他们并不是这艘战列舰上的人员,还准备返回那艘最早追逐他们的巡洋舰上。
贝恩只好自己沿着窄窄的舷梯向上攀登,他看到有不少年青的面孔从甲板上探出头来朝下看,脸上还带着一丝丝的好奇和兴奋。
唉,这还都是一些孩子们啊,他们哪里能够知道战争的残酷,在上次大战中当过水兵的贝恩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加速至15节,航向东北!”
随着舰长曾楚生新命令的下达,这艘大唐帝国战列舰庞大的身躯微微振动起来,在傍晚昏沉沉的海面上缓慢加速,向亚速尔群岛方向驶去。而在另一侧,“江州”号才刚刚把最后一艘交通艇吊离海面,还要等一会儿才会启动。
现在两艘西法兰克籍货轮还静静地飘浮在水面上,缓慢地下沉着,但对此情况,本应保护它们的西法兰克海军却是一无所知。
在“兴安岭”号的舰桥上,曾楚生点着了一根雪茄,然后对凌文察说道:“参谋长阁下,我们的做法是不是很有风险?”
凌文察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然后看着夜色沉沉的海面:“当然,听他们说有些商船已经得到了警告,聚集在亚速尔群岛,等待着他们护航军舰的到来,你能舍得放弃那么一大堆肥肉吗?”
“舍不得。”曾楚生也笑道。
“我给你说,楚生,当年我在潜艇部队服役时,每次出航前,都怕得要死,生怕自己这次出去后就再也回不来了。我听过许多潜艇失踪的消息,他们都是每天和你生活在一起的战友,结果却无声无息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再也没有音讯。实际上,只要进了大海,我的心情反而会平静很多,因为生死只能交由老天来决定了。所以我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消灭敌人,尽可能地去消灭敌人,这已经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
“这叫置生死于度外,是真正的勇敢。”曾楚生说道。
“你不要夸我了,楚生,我真的很怕死。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的职责就是要让我们的敌人比我们感到更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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