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初瓷观察他的反应,她就猜到自己一定是赌对了。
他就是樊天喆,没错了!
明天就要去见路西法了,今天蓝初瓷不仅要解决赫拉,还要争取到骆云飞。
能不能将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也要看她拥有的筹码够不够大了。
“你不说话,就证明被我说对了吧?”蓝初瓷又问。
骆云飞终于缓缓回头,眼神里满是错愕,“你……你调查过我?”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改名换姓,就连组织内的人都不知道他原来叫什么,蓝初瓷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何须调查你?我只是凭眼睛看。你自己不觉得你和照片上的小男孩,眉眼依旧很相似吗?”蓝初瓷反问。
“一张小照片,也不可能就断定我是谁,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那么多。”
骆云飞只是觉得光凭着一个项链里的小照片,不足以判定他的身份吧!
“如果这也说明不了什么,我只能说,你像你爸爸,基因是不会骗人的。”蓝初瓷摊摊手说。
不料,骆云飞却突然否认,“我没有爸爸。”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没有爸爸?难道你是天上掉下来的?”
蓝初瓷淡淡笑道,“你的爸爸他叫樊烨,就算你们二十多年没见,你也应该还能记得幼年时,和他相处的一些情景吧?”
“……”
骆云飞看向别处,很明显,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但却不想提及这个人。
“别再说了!我承认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但是,请你不要再提那个人!”
他的神情出现一抹复杂的怨恨,还有很明显的抗拒。
一个人越是表现的抗拒,就说明他内心里越是在意,如果不在意,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蓝初瓷抓住他的这个弱点继续攻击,“我知道你肯定恨他,不想见到他,但是你可能不知道,他这么多年来过的怎么样?失去你母亲还有你,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法解脱的痛苦。他其实很爱你和你母亲。”
“呵,爱我和我母亲?如果真的爱,又怎么会和我母亲离婚,我又怎么可能会跟着我母亲背井离乡?我母亲又怎么会死于异国他乡?”
大概是触及到骆云飞的伤心事,他的眼神里有了光,他仰起头,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么多年来,就连母亲去世,他都从未流泪,他已经足够心硬到一定的程度,没有任何人和事可以将他摧毁。
他不希望自己树立的内心防线,被蓝初瓷突破。
“可能是因为他太过醉心于研究那些古学典籍,从而忽略了你和你母亲。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些年,他早就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也想着寻找你们,想要弥补。他已经不再年轻,到了风烛残年,只不过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见上儿子一面,那也死而无憾了。”
听着蓝初瓷这些话,让他忍不住破防,他的情绪忽然变得激躁起来。
“别说了别说了……别再说了!我早就不是什么樊天喆,樊天喆早在十年前的围殴中就已经死了。你现在看到的,是路西法座下右护法玛尔斯!”
骆云飞不想再说其他,他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有些问题,不得不道歉,“对不起,我很抱歉……你休息吧!”
他头也不回的走出去,蓝初瓷不依不饶的在他背后喊,“就算你换了名字和身份,你体内依然流着你父亲的血液……”
“嘭!”
回应她的只有重重的关门声。
蓝初瓷看了关闭的房门,沉思片刻,突然勾唇笑了起来。
越激愤越好,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蓝初瓷可以安心的躺下来休息了,但是骆云飞却因为先前和蓝初瓷的那番交谈,而陷入了一种难以自拔的痛苦情绪中。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他一手打掉桌上的物品,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脑袋。
他是个人,拥有着儿时的记忆,他难免会想起小时候的点点滴滴。
记忆里的父亲总是在书房里研究着那些破落的书籍,每次想求他陪他一起玩,他都没有时间。
而且每次答应的事情,他总会忘记,就连他的生日,他学校的活动日,他都能缺席。
这些事情,让他对父亲变得失望,他的母亲何尝不是?
如果不是绝望到一定的地步,她也不可能一气之下与他离婚,带着他离开家乡。
如果不背井离乡,他也不会跟着母亲到处流浪。
在异国他乡,遭受别人的白眼与歧视,更不会从小就被人各种欺负,让他成为社会边缘的人。
他是在排挤和欺辱中成长起来的,他的内心全是黑暗和憎恨,他加入路西法之后,才算找到了自己的人生信仰和目标。
他已经有了新的人生,也发誓忘记一切过去,可是现在,这一切被他埋藏心底的不可触摸的回忆,全都被蓝初瓷给挖出来了。
他现在好痛苦,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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