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浑身发冷,仿佛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林姗熟悉极了。
从四岁那年,肖婉儿带着她的同胞妹妹跳海,她在海边冒雨等了一整天开始。
只要淋到一点雨,脚下受到一点凉,她就会腿抽筋,不久之后定然会高烧。
而王艳茹,在知道她这个毛病之后,便经常在雨天找借口惩罚她。
打扫院子,整理花园,罚站……
甚至在晴天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让她光着脚去清洗游泳池。
总之,就是想方设法的让她淋雨,受凉。
然后,连片退烧药都不给,热水澡也不让洗。
就看着她腿抽筋疼得冷汗直冒,看着她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依靠自身的抵抗力退烧。
脑海中回想着王艳茹做出的那些恶毒事情,林姗擦地的力道都大了不少。
哭肿的桃花眼中,更是不知不觉的就迸发出浓烈的恨意。
若不是有个好心的下人给她悄悄买回来一大包的退烧药,一次又一次的高烧,她恐怕早已经烧的痴傻了吧!
只是可怜了那个下人,一辈子孤苦伶仃,待在林家。
事情暴漏之后,却被王艳茹以盗窃的罪名送进了派出所。
而她,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恩人被王艳茹算计,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等她自己能一边上学一边做兼职赚钱了,去探望她的时候。
得到的却是她生了重病,不治身亡的消息。
借助着心中有恨意支撑,林姗咬牙坚持着,总算把地板擦洗干净。
棕红色的地板被她擦得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林姗也终于支撑不住了。
只觉得这屋子里冷得如同寒冬腊月,每个汗毛孔都往里钻着凛冽的寒风。
大脑更是昏昏沉沉的,连眼前的景物都开始变得模糊。
只想找一床被子,把自己狠狠的裹起来,直接昏睡过去。
可是林姗知道,她不能。
这里不是她自己的家,也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小房间。
这次高烧明显严重,若她睡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而司凌少寒,却随时都有可能回来。
到了那时,若是他再生出歹意,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强打精神,林姗手拿拖把支撑着自己发软的身体,开始楼上楼下的翻找。
她记得刚刚打扫卫生的时候,似乎看见了医药箱。
只是现在的她头脑发懵,怎么想也记不起到底是在哪里了。
摇摇晃晃的把三层楼找了个遍,林姗终于在一层电视柜的角落里把医药箱拿了出来。
满怀希望的打开,翻找,最终却不得不失望。
医药箱里只有一些消毒药水和纱布,连一片感冒药都没有。
大概司凌少寒不经常住在这里,药品根本就没有准备齐全。
头晕目眩的坐在地上,林姗积攒了许久的力气才重新站起。
依旧拄着拖布,步履蹒跚的挪向厨房。
短短的十几米距离,林姗却走了几分钟才到。
浑身愈加冷得厉害,刺骨的寒气冻得她皮肤如同针刺一般的疼。
打开名牌的双开门大冰箱,林姗见冰箱里没有冰袋,只能拿出一罐冰啤酒代替。
找了毛巾把冰啤酒贴着自己的额头固定住,她又从酒柜上拿了一瓶最烈的酒。
倒出来一些,用纱布蘸了,重复的擦拭自己的手心脚心。
尽管难受的厉害,由始到终,林姗却半点难过的表情都不曾露出。
紧紧的抿着干裂的唇瓣,坚强的模样让人心疼。
终于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似乎清醒了一些,林姗又换了一罐凉啤酒。
这才靠在沙发上,长出了一口气。
浑身冰冷的感觉依旧存在,加上烧的过于严重,林姗感觉自己的肌肉都是僵硬的。
看了看墙上的时间,见现在正是后半夜一点,林姗的心中就冒出洗个热水澡的欲望来。
司凌少寒临走的时候说明天晚上回来,她总不能一直病到那个时候。
不然,还怎么应付那个恶魔?
若是能泡在热水里暖和一下,再找床被子捂一捂,她的烧一定会褪的很快。
司凌少寒,应该不会赶在半夜里回来吧!
心中暗暗琢磨着,林姗终于还是因为热水的诱惑,起身走进了浴室。
打开水龙头,冒着热气的水流‘哗哗’淌进浴缸里。
氤氲的热气很快弥漫了整个浴室,看着那热水,林姗着急不已,忍不住的先把双手放了进去。
滚烫的温度顿时就把她的双手烫的通红,她却舒服的忍不住一声长叹。
很快,热水就装满了大半个浴缸。
林姗关了水龙头,一边解扣子,一边急吼吼的把一只脚先放了进去。
她很冷,很需要温暖。
那浴缸虽然放的不高,却是距离地面有些距离的。
林姗在地上蹲了许久,加上浴室中水汽朦胧。
站起的瞬间,只觉得一阵眩晕,双腿也忍不住发软。
想要找个东西扶一下,身边却除了浴缸只有一个放精油和香薰的矮小架子。
慌乱伸出的手理所当然的抓了个空,林姗只觉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摔倒的瞬间,头部更是在浴缸的边缘重重撞了一下,又刮倒了放香薰的架子。
白皙的额头上撞出一片淤青,架子上的香薰瓶子更是连续砸了林姗好几下,她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双眼紧闭的躺在地面上,面色青白。
夜魅,玫瑰套房。
司凌少寒高大的身体微微后仰,修长的大手端着水晶杯,不时小酌一口杯中殷红的酒液,举手投足都贵气逼人。
对面的沙发上,一个中年男子同样端着姿态坐在那里。
气度虽然比不上司凌少寒,却也不是一般生意人可比拟的。
中年男子正是D省白家的当家人,名叫白文轩,在D省也算的上响当当的人物。
他所掌管的白家虽然不如司凌家强势,在D省发展的时间却比司凌家早上好几年。
加上这一次合作有利于司凌集团开辟新领域,这才得到司凌少寒的亲自接见。
两人都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自然知晓谁先开口谁就失了先机的道理。
所以,哪怕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却谁都不提生意的事情。
只是互相礼貌的推杯换盏,闲话家常。
又谈了十几分钟,司凌少寒兜里的电话突然发出‘滴’的一声轻响。
司凌少寒连忙拿出手机,就瞧见了浴室中的画面。
顿时,带着笑容的面孔闪过一丝凝重,黑眸中更是泛起一丝担忧。
他刚刚离开多久,那女人就搞出了状况。
明明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和白家的这次合作又尤其重要,他怎么好中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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