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不喜睡觉时有光。
永逸王府
“属下已在崖下寻了两日,寒潭下流百里都找过了,还是...”
“继续找!”
尧烈满脸怒意,他要娶的人逃婚不说,竟然被一群强盗逼的跳崖了。郡主没找到,带了个丫鬟回来。
凤昭离坠崖的消息并未传开,长信候在丞相府内急得跳脚,凤老丞相却悠哉悠哉的品茶看戏。
“死老头!我外孙女要有个好歹,我长信候府跟你拼了!”老侯爷叉着腰站在凤年延躺的软榻旁。
“你这老贼...”凤年延坐起来,转念一想,他长信候府人丁兴旺,拼不起拼不起,于是拉了一把老侯爷将他按在自己身边的软榻上坐好。
“哎呀...袁兄...亲家...”拉起老侯爷的手,一副要交心的模样:“你不要急,离儿她没事...”
老侯爷一听,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的举起手指着凤年延:“你你你...你...”
“哎呀亲家...袁兄...”凤年延估摸着他是明白了,伸手将老侯爷的手指按了下来:“嫁给王爷未必就是好事,你瞧瞧曹家那一窝岂是好相与的?离儿嫁过去就是曹太后的媳妇,日子难过啊!”
“这倒也是...”老侯爷捋了捋胡子点头表示赞同,随即又举起手指着凤年延:“那你也不能...”
“哎呀袁兄...亲家...”再次将老侯爷的手指按了下来:“离儿如今好好的呆在晋州城,等过些日子此事过去了再接回来就是,人不在也没法嫁是也不是?”
“有道理!”
等他孙女回来,就会带着个入赘的孙女婿一起回来,最好肚子里再带一个就更好了!到时候谁也不能逼他把孙女嫁进永逸王府了!
“这就对了嘛!走,我们喝一杯去!”
“喝一杯?”
“喝一杯!”
两个老头各自搭着对方的肩膀,这会儿好得跟亲兄弟似的。
凤年延:成功把长信候拉下水,东窗事发有同谋,黄泉路上不寂寞!
京都城内清净了,御街上再也听不见长信老侯爷和凤老丞相吵架了。
凤昭离在容卿的院子里呆了好几天,容卿夜夜失眠,都是夜里的烛火闹的。
早起后,容卿又躺在院中的竹榻上,以书覆面闭目养神。
“我饿了...”凤昭离小心翼翼拈起他的衣袖扯了扯,这两日因为碰他被扔出去好几次,还是小心些好。
容卿没有理她,又扯了扯。
他将脸上的书拿开看了她一眼,她看着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容卿真好看啊!连做饭的样子都那么好看,做的饭还那么好吃,我太喜欢他了!他必须是我爷爷的孙女婿!
凤昭离坐在灶下添柴,虽然没有做饭的天份,添柴的天份却还不错。只是每每闻到锅里传出的阵阵香气,就会垂涎三尺的想伸手抓。
这些天除了偶尔被容卿扔出去,也没再听他说过要她走了,应该是妥协了!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啊?”凤昭离坐在桌边
端着一只新的琉璃碗,边吃边问。
“容卿。”
她头一歪,两只眼睛笑得如弯月一般:“真好听!”
容卿看她笑,竟有些愣神。
“那你几岁啊?为什么住在这里?你家人呢?”
……
好吧,问得太多了!
饭间再无话,难得凤昭离这样安静的吃完一顿饭。
饭后还是她洗碗,相比前几日来说,她碎的碗已经逐渐少了。
难为渊墨日日往竹院送碗碟,心想他家公子似乎是有什么问题,明明不喜欢女人,扔出去的女人又捡回来了。
他发誓上次看见她搂了公子的腰却没被公子扔出去,当真是天下罕闻。
“容卿。”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嗯。”他淡淡的应了。
“我想出去玩儿。”这些天除了被扔到门口,她连院子也没出过,实在憋闷。
“嗯。”
“你陪我去吗?”她纳闷,这么一方小小的院子,他是怎么能日日都呆在这里还不闷的?
“不去。”
“......”
她撇了撇嘴:“那我只好自己去咯!”
凤昭离第一次走出竹林,发现这幽谷的景色竟这般美。
四面环山,一湾小小的清溪自山间流过,穿过竹林汇入山下的湖泊。清溪之上一座竹桥通往出谷的路。山下的湖泊如明镜一般倒影山色,风一吹便泛起一湖涟漪,竹叶入水为舟,真是雅致清闲的好地方。
凤昭离脱了鞋袜坐在竹桥上,将一双小巧白皙的玉足伸入桥下的清溪中踢着水,恍然看见几条鱼游过。
容卿在院中躺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见她回来,心中有些异样,却又说不清为何。
“容卿...容卿...你快看!”凤昭离光着脚跑进院子,裙摆都被扎在身后的腰封上,怀里抱着一条鲤鱼。脸颊微红,像是一路跑着回来的。
容卿一愣,低头看了一眼她沾满泥的雪足,眉心微蹙:“鞋呢?”
“鞋?”凤昭离低头一看,一脸茫然的抬头看他:“丢了...”
她可真厉害,一天到晚不是砸碟子摔碗就是丢东西。若是被寻常人家救了,这也养不起啊!
晚饭时,桌上多了一道糖醋鲤鱼。
凤昭离很爱吃。
院中竹榻前摆了一张树根雕成的木几,上面摆了茶具。晚饭后容卿坐在榻上泡茶,凤昭离洗了碗后出来坐在他对面的竹椅上,双手搭在桌上撑着脑袋看他泡茶。
风袭过,一片竹叶落在茶盘上,容卿将竹叶捡起。
凤昭离看着那只拈着竹叶的手出神。
肤白如玉,手指纤瘦修长,骨节分明,是一双极好看的手。不知道摸起来是什么感觉?
夜风凉了,容卿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在她手指触碰到他的时候,端茶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容卿。”
“嗯。”
“你为什么不赶我走了啊?”
“赶的走吗?”
“赶不走!”
……
见他无语,她又咧着嘴把一双杏眼笑成了弯月。
容卿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赶她了,若是换了旁的女子,不走就打晕了弄走,不行还可以杀了,埋在竹林底下当肥料。
天色暗时凤昭离洗漱完毕爬上竹床,容卿还是躺在另一边的竹榻上。凤昭离怕他冷,抱了一床褥子给他,他却没有盖,放在竹榻上当枕头用了。
“怪人。”她悄悄骂了一声。
夜色渐浓,凤昭离已经睡熟了。容卿起身走到院中唤了一声:“渊墨。”
一条黑影翻墙入院,似乎他从来就没从竹门进来过。
“公子。”
“送几双鞋。”
“是。”渊墨越来越觉得奇怪了。
他家公子向来不喜喧闹,也不喜欢女人,更不喜欢男人。往日那些企图勾引他的女人,但凡是碰了他一点衣角的统统都要砍手,连身上的衣服也会脱下来烧了。
凤昭离:你家公子有严重的洁癖!本郡主在给他治!
渊墨悄悄抬眼望了一下,屋内燃着烛火,床上躺着凤昭离。
“难道公子开窍了?”他小声嘀咕。
“什么?”正要上阶进屋的容卿转身。
“没什么没什么,属下告退!”
永逸王府
“啪!”尧烈往桌上重重拍了一掌:“为什么找不到?”
“或许...或许郡主已经...”
“死了也有尸体!”
商扬撇了撇嘴:这谁说的清,没准儿让鱼吃了呢?
尧烈已经派人在悬崖下找了好些天,依旧没有寻到凤昭离的影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倒是送凤昭离去晋州的王四回来了,去丞相府声称人已送到,领了一大包银子喜滋滋的走了。
这自然也是尧烈安排的。
若是昭宁郡主坠崖身亡的消息一出,这场赐婚就会作罢,可她绝对还没有死!以他永逸王府影卫的实力,想要找个人很容易,找具尸体也容易。若什么都没找到,那说明她绝对还没有死。
他尧烈要娶的女子,必然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题外话------
尧烈:好大的胆子,竟敢抢本王的女人!
容卿:你要你带走好了。
凤昭离:我不,我不走!我就要容卿!
溯溯:我…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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