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礼带人找到秦戎时,已经是深夜三更了,为了不打扰到里面的人,他特意潜远了士兵,放轻脚步走过去听秦戎的命令。
秦戎抬头望了望漆黑的夜色,低沉沙哑的嗓音从两人之间响起。
"派人封锁四周,这次再让她们消失了,你就提头来见。"
……
次日。
灰蒙蒙的天还没有亮透,白晚舟就匆匆忙忙收拾好行李,叫醒睡梦中的孩子,牵着她准备逃离。
昏暗的天色将大地笼罩在一起,晃动的树影间,藏匿着一个又一个军兵。
白晚舟走出大门,站在路口上等马车,远远的,一辆黑色的汽车打着光束驶过来,白晚舟心下一沉,还没来得及反应,漆黑的车已经停在她的面前。
车门打开,昏暗中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一身军装,逆光而立,只需一眼,白晚舟的脑袋就炸开了。
秦戎目视她,低哑的嗓音在她心尖上缭绕。
"小晚,好久不见。"
白晚舟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下意识握紧溪溪的手,镇定道:"军爷,您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小晚。"
听到她的话,秦戎怔愣了一瞬,突然扯动嘴角苦笑开来。
这些年,他想过无数个跟她重逢的模样,她恨他也好,怨他也好,他都甘愿承受。
可她却做了最决绝的选择,从此相逢是路人。
呵,路人吗?
他怎么甘愿!
秦戎眯了眯狭长的眼眸,目光落在白晚舟紧紧牵着的溪溪身上。
"外面如今兵荒马乱的,出去就会被乱飞的子弹射死,你忍心让她再死一次吗?"
一句话出口,白晚舟的心猛地一抽,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
终究……还是她太天真了,秦戎多么精明的一个人啊,怎么会任由她离开。
她挺直脊背,讽刺的扯了扯嘴角:"乱飞的子弹中是死,留下来被军爷掐死也是死,我们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句话像是毒针一般刺进秦戎的五脏六腑,毒素蔓延,疼的窒息。
秦戎垂下眼眸,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悲凉。
"你还是在怪我……"
白晚舟不想跟他多纠缠,蹲下身将溪溪抱进怀里,冷漠的语调没有丝毫温度。
"我不恨你。"她直视他,眼里一片冰霜。"我只有一个请求,大名赫赫的司令戎爷,可否放我离开。"
秦戎守了一夜熬的乌青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阳光从地平线升起,他听到自己固执又决然的声音回答她。
"决不!"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平地上,突然炸起一个响雷。
"小心!"秦戎反射性的将白晚舟护进怀里,结实的胸膛紧紧贴在她的脸上。
脚下的大地都在隐隐震动,呛人的火药味瞬间弥漫在空气里。
寒礼登即带上人马冲了过去,远远的枪声此起彼伏。
"呜呜……娘亲……我怕……"溪溪吓得大哭起来,紧紧抱住白晚舟的脖子不松手。
白晚舟脸色惨白,抱着溪溪束手无措,秦戎拉开车门,将母女两个塞进车,随即他自己钻进驾驶座,将车子开进一处隐蔽的地方。
枪声终于消失了,白晚舟喘着粗气,故作镇定的安慰溪溪。
"没事了,溪溪不怕,娘亲会保护你的。"
秦戎从后视镜里望着她神色失措的样子,启唇。
"看到了吗,外面的世道就是这么乱,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弱女子,能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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