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蓝整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闲暇打量着,见我们吵起来,微微弯起了嘴角。
“好好的一顿饭,闹成这样,像什么话,我头痛,不吃了,弘明,我们走”玉兰按按额头,扫了我们一眼,不耐烦的先走了出去。弘明不依的搡着肩,眼睛还直愣愣盯着加啡。
春儿见势,仰头咬唇,把咖啡抱得紧紧的,怒目的瞪了回去。往十四怀里缩得更深,硬是一点都不肯相让,我无奈,这春儿一向被康熙宠爱,又是府里的大阿哥,加上性子又随着十四,小小年纪,便已经可见一斑了。
我抱歉的站起身,面对着玉兰,不安道“福晋,若兰真是过意不去,好好的一场家宴……你放心,我到时再多做几个给二阿哥送去”
玉兰哼了一声,没吭声,也未停步,直直走出屋去。
回头却是瞧见海蓝和晴儿对视一眼,尽是幸灾乐祸。
我狠狠瞪了春儿一眼,再无胃口“春儿,你吃完饭,马上到房里来!”
说毕不再看他们一眼,满心不快的和彩霞回了房。
一粒饭也未吃下,却吃了满肚子的气。
气春儿那无理霸道的性子。更气的是他越来越像十四。
“福晋,你吃点吧,早上您才喝了几口粥,这身子可别饿坏了,大阿哥还小,您不能急”彩霞小心的劝慰着,递了筷子给我。
我恼怒的抽过筷子,啪的一声,按在桌上。
“哟,兰儿,还生气呢,多大的事”十四大步跨进来。
春儿在身后探着头,眼泪汪汪。“额娘……”带着重重的鼻音。
我冷着脸不吭声。
十四却是目瞪口呆看着满床的怪异的玩具,把春儿抱起,蹭蹭的一起滚上大床,抓起玩具不断惊奇的看着。春儿也乐呵着,窜上窜下,两父子竟然在我怒气未消的情况下,在床上玩起游戏来了。
彩霞憋红着脸,双肩剧烈抖动,我深吸口气,挥手让她退下。
待门关好。
我忍无可忍的起身吼道“春儿,你马上给我下来,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错了!”
吼完却是双眼昏花,上气不接下气。
春儿的笑僵在嘴边,双眼骨骨碌碌的看着我,却是没敢再动。
十四扔下玩具,起身扶住我坐到桌边,叹了一声道“兰儿,犯得着这么生气吗,春儿还小,懂什么事”
“你知道什么,小孩子就是要从小开始教育的!否则长大了,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喜欢什么就想要什么,要了就不放手,这么霸道,怎么可以!”我怒目回斥。
“长大了自然会懂了,再说,春儿的身份,要什么没有”十四对我的气愤不以为意。
“我看就是额娘太宠你了,所以你才是这个性子!”我气得口不择言,却也承认,自己太过紧张与夸张,只是一想到春儿也将变成十四的模样,便消不下气。
十四抿嘴扫了我一眼,冷下脸,轻敲着桌面,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叉着腿直直坐着,一声不吭。浑身散发着即要爆发的怒气。
我别过脸,盯着食盒。压制着自己莫名其妙的巨大怒火。
“兰儿,你始终是忘不掉,是不是?”十四冷冷出声,带着绝望与不甘。
我摇摇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胤祯,我是介意过,我确实是不满你的霸道,我不赞同你以那种方式,但不意味着,我对你没有爱。事实刚好相反。
那是我们心里的一个疙瘩,一个难以解清的疙瘩。
“胤祯,那已经过去了,不管怎样,我们已经成亲,我们是夫妻,不管以往是对还是错,我们的情份是真的,我对你……”我试图解释清楚,顿了顿“你应该相信我,那虽然不是一个好的开始,但后来……却是真的”
十四不动声色,一字一句的听着,未发一言,僵着脸坐着,一动也未动。
只是紧紧的盯着我,看从我口里会说出什么样的话。
我期盼的看着他,我已经说得如此的清楚,如此的明白,他会懂的,对不对。
“若兰,我从来没有后悔过,重来一次,我依然也会不顾一切得到你,你恨我吧,你该恨我的”
我痛苦的摇头,乞求看向他“不,不是这样的,胤祯,让我们都忘了,好不好”
“我不恨你,我真的忘记了,早已经不记怀在心了,我……我注定了,只能是你的妻子啊,这是我们的缘份,这也是我们的宿命……”
我颤抖地起身,我受不了他,受不了他即自责又不悔的样子,我知道这一直以来就是他的遗憾,他,也是无奈的啊,他当时只是一心想要我,那曾经应该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怎么会去恨。
他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有着挣扎,有着矛盾,不知道是否该相信什么,不知道是否该释然。
全身绷得紧紧的,直喘着气。
我已经泣不成声,那复杂的开端啊。那无奈的离去啊,如何说得清。
闭上眼静静靠上他,轻轻坐上他的腿,搂住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衣襟,我们都充满着无力。
多么想靠近,不留一丝间隙。
“兰儿……”他长吁口气,松了拳头,僵硬搂回我,下巴语意不明的摩擦着我的发,来回上下移动,一下一下,见证着他内心的纷乱和复杂。
我泪流得更加汹涌,胤祯,我们,到底,是谁伤害了谁?
胤祯突地宽了手,我头惯性往后一仰,满脸的泪痕,有些诧异看向他,红唇微张,巧鼻一下一下配合着抽泣着。
我有些恍些,眼神聚不了焦,难道我,是我想错了?
“兰儿……”他充满感情的低吼一声,狠狠吻上我。
一切都如此的静,静的只听到我们的呼吸,我们的心跳。
“阿玛……额娘……”春儿迟疑在床头唤了一声。
我羞红了脸,忘了春儿还在,天哪,感觉自己浑身都红遍了,不敢看向春儿,埋下脸,紧紧深深的缩进十四怀里。
十四丧气低骂了一声,看看怀中的我,深吸了口气,朝门外吼道“彩霞,把大阿哥抱出去!”
彩霞咚咚快走冲进门来,冲到床边抱起春儿就往外走。
我微微抬脸看到春儿捂着嘴,笑话看向我,伸出舌头逗了个鬼脸。
天哪,春儿才多大,这古代的孩子怎么尽懂事这么早。
莫不是,春儿也看过十四与晴儿……
心里顿时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十四却似了解的刮刮我鼻子“兰儿,别胡思乱想,春儿快六岁了”
我攸地羞红了脸。
十四轻快抱起我扔上床,大后一挥,扫开满床的玩具。
“胤祯,你释怀了吗?你愿意相信我吗?”我双手棒住他的脸,阻止他的靠近,这个结,我们始终是要解开的,只要他愿意相信我,其实只要这么简单,不是吗。
十四躲开脸,凑近我,呼吸急促,却是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嘘,兰儿,现在……你只要好好感受”
我张嘴想说什么,黑暗袭来,厚实的被子密实盖住了我们,吞噬着未尽的话语。
在最后一刻,这才撂开被子,两人大口的呼吸着。满脸通红。
对着胤祯酣畅淋漓的目光,我长吁着气,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缓着气息。
“兰儿,我只要你,只有你,才让我感到存在,我的心还在一下一下跳着,是真实的……”
胤祯紧紧搂住我,感叹的说着。不断摩擦着我的脸。
我张开眼,看着这满屋的清明,光线从各个角落,各个方位向我们射来,我们无处可躲,脱出那层障碍,我们不得不面对许多。
意识似乎只在那一刻停顿,抛出脑外。
复又陷入黑暗。
我们都在这黑暗中寻找那份心安和踏实。才能感觉到真实的爱意。
一切的一切,都抛掉。只剩我们。
一年一度的冰嬉运动就要来了。闲时各福晋阿哥们都到浑河上游玩练习。
此时用的冰鞋,冰刀多是木制,显得不是太灵活。
“夫人,这是奴才按照您的画纸在铁铺造的,要试试看吗?”江涛这几日为了春儿冰嬉上能滑得更好,不时的进府,时拿来改制的冰鞋。
我低头检查着绣娘做的护手护腕,一样一样在春儿身上试着,是否合适。
“嗯,先拿给我试”我帮春儿都配带好,抬头道。
“额娘,这些是做什么的啊?”
“这些呀,是让春儿等会滑冰摔倒的时候不会疼,不能取下来,知道吗?”我放下春儿,接过铁制的冰鞋翻看着。
点点头,这次改的还不错,光滑度和平整度都很够,应该会更加滑利。
“兰儿,听说你要带春儿去浑河?”十四踏进院门便大声询问。
一扫到江涛在,顿时冷下了脸。
“阿玛,要不要一起去”春儿兴奋的跑过去抱住他的腿,这些日子以来,他们父子之间倒显得亲和多了。
“奴才见过贝子爷”江涛不为所动的行礼。
“兰儿,府里上下那么多人,还不够你使唤吗?”十四径自坐上桌,不悦道。
我轻咳两声,示意彩霞收起物件。
“江涛,你带大阿哥先出去,备好车在门口等我”我抬头交待。
春儿这阵跟江涛也熟悉起来,不用我多哆嗦,轻快的跟江涛一同出去。
我扫了十四一眼,倒了杯热茶,递过给他“江涛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在我落难时,没有他,可能今天我也不会回来了,难得他有那份心,就让他跟着,你还在气当年他强行带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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