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歌的心,还是无可避免的痛了起来。
人,怎么可能会没有父亲呢?
可是像舒正雄这样的,恨不能榨干最后一点剩余价值的父亲,恨不能将她必死的父亲,有,还不如没有!
既然舒正雄从未对她尽过半点“父亲”的责任,那么,她又为什么要让自己以后的生活继续被“父亲”这两个字绑牢?
如果她活着,只是为了去过和过去那二十多年一样糟糕的生活,她还不如去死了!
可是现在,她不甘心。
凭什么是她去死?她做错了什么?
不!她一点错都没有,有错有罪的人是他们,正是此时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三个人!
她要活着,活的有滋有味,活的光鲜亮丽,活的风光无限!
而曾经欺辱过她和母亲的这三个人,她早晚,会让他们也切身的感受一下生活的煎熬,感受一下有苦不能言,有冤不能伸,甚至是,生不如死的痛苦!
舒念歌的眸光变得更冷,她的心里扎了一根针,疼痛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但是该做的决断,还是要做的!
她接着说:“舒正雄,你说,以舒氏集团如今的状况,如果我将属于我的那部分股份拿到手,然后随便的抛售出去,董事会的那几个董事,会不会闻风而动,也将股票抛出,到那时候,舒适集团就该破产了!又或者,你,从董事长的位置上下来,让别人坐上去!”
“你敢!”舒正雄气的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好像随时都能喷出火来,将舒念歌烧的体无完肤。
可舒念歌却好不畏惧的瞪了回去:“我有什么不敢的!你应该知道,有妈的遗嘱,我想要股份,不过就是请个律师处理好一些的手续,我最后再签个字的事儿,这很容易,不是吗?”
“况且,我也从未从舒氏集团得到过任何好处,我对舒氏集团,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所以,舒适集团破产或者易主,我一点都不会心疼,但是你呢?舒董事长?放弃或者眼睁睁的看着你苦心经营多年的舒氏集团就此消失,你舍得吗?”
“你不舍得!既然不舍得,就别再逼我!否则,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我自己都不知道!”
“舒念歌!你这个孽……畜!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以为你是谁?你竟敢威胁我?”舒正雄腾地站了起来,阴狠的眼刀子射到舒念歌的身上,像是想将舒念歌凌迟!
“嗯?”傅瑾言抬起头,似笑非笑的望向舒正雄:“原来舒董事长也是个眼瞎耳聋的低等残废?”
傅瑾言的毒舌,舒念歌的早就体会过了。
他的语气分明很温和,嘴角还扯开了一抹弧度,可那阴冷冷的气息,却像是从最为寒冷的冰块里冒出来,很快就将这间温暖的屋子冻到发僵。
“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们一次,最后,一次,我和念念,已经领完结婚证了,她现在是我的妻子,她想做什么,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都帮着她一起做,但谁敢对她有什么不好的心思~”他的话说到这里,忽然有意的拉长的尾音,黑亮深邃的眸光带着不明意味的凌厉,一一的扫过舒正雄,曹富美,舒雨欣。
使得正准备添柴加火的母女吓得将到了嘴边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
也使得舒正雄僵硬的站在了那里。
“别怪我对TA不客气!”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他一字一顿的说完后面的话。
舒念歌的心暖了暖,她知道傅瑾言一直不说话,是尊重她,让她自己解决这件事,但舒正雄等人想要打压恐吓她,他当然也不会旁观。
她转过头去,看了傅瑾言一眼,给了他一个微笑,才接着对舒正雄说:“你要觉得这是威胁,那就当这是威胁好了,但你应该知道事极必反的道理,如果你将我逼得太紧了,我也会豁出来性命和你拼!”
“舒正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怕死,也不怕名声变得更臭,死了,我还能下去和母亲团聚,可是你呢?你们呢?”
“你们舍得放弃这样富贵奢麋的生活,放弃活在这个精彩纷呈的世界上,而下地狱吗?
“像你们这样作恶多端的人,如果下了地狱,恐怕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暗无天日中“享受”永无止境的折磨!”
“你……你敢咒我!”舒正雄一屁股坐了回去:“你妈还在我手里,你就不怕我将挖坟开棺,将她挫骨扬灰!”
“你可以试试!”舒念歌的情绪忽然平静了许多,不像刚才那么激动,却无形中,增加了气场。
难道,这就是近朱者赤?这个丫头和傅瑾言这个强大到变态,却又琢磨不透的人在一起,也变得阴狠狂妄一些了?
还是,傅瑾言有意的培养过她?
不管是哪一种,他都不能再用当初的阳光来看待舒念歌这个贱丫头了!
既然有傅瑾言插手,他想挖叶雅安的坟,也就没有那么容易,不过,他本来也没想挖,只不过,是想因此逼着舒念歌就范,那现在……
“好!”舒正雄说:“舒念歌,我可以答应你与舒家断绝关系,像是你这样不忠不孝的孽女,就当我舒正雄从未有过,但你在舒家长大,吃了舒家这么多年的饭,穿了舒家这么多年的衣,我还送你念书,送你出国深造……这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这是在开口要钱了。
舒念歌冷笑了一声,说:“自从母亲去世后,你什么时候在意过我?你的眼中,就只有舒雨欣这个野种,我上小学时,你每个月给舒雨欣五万块的零花钱,给我的,只有五十块,我连给吃午饭都不够,更没有钱去买各种学习用品,只能去学校内收集别人不要的瓶子或者纸盒子,卖到废品站,得到一些钱,去买本子,买笔……”
“到了初中,你就一分钱都没有给过我了,我上初中、高中、大学还有国外深造,所有的学费生活费车马费等一切的费用,全都是我打好几份工,一点一点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如果你真的要和我算这笔钱,无非就是我放假回来那几顿饭钱。”
“但是你肯定也知道,厨房里的那些人,从来都不会给我做饭,我都是吃一点米饭,青菜,咸菜或者下几碗面条,或者用一点开水,吃我从外面买回来的泡面!”
“这样算下来,你花在我身上的钱,最多不会超过一万块,如果你是要这个钱,一万块,我完全出得起!”
舒正雄听完这话,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孽畜,我在你身上付出那么多,从你上高中起,我每学期都往你的卡里面打一万块,你竟然说我总共给的你都不超过一万块?想赖,没那么容易!”
舒念歌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曹富美。见到曹富美缩了一下脖子,眸光闪躲,顿时就明白了。
原来,舒正雄每学期还是给了她一万块钱的,可是他们让她填的学校,光每学期的学费就要九千七,他是觉得,她一整个学期,只需要花三百块钱?
而这一万块钱,还被曹富美贪污了……
“舒正雄,你觉得我现在,还有必要为了几万块钱说假话吗?当初你给我办的那张卡,从未收到过一分钱的打款,你可以去查!”
“如果你真的给我打了钱,那应该不是亲自打的吧,或许,你可以问问打款的人!”说着,舒念歌又在舒正雄的视线下,扫了一眼曹富美。
曹富美顿时有些慌了:“老爷,我……”
“妈,不是这个贱丫头自己说了不要打款只要现金?不然她怎么一放假就回来?我就说你这样给她钱,迟早会被她反咬一口,现在,知道了吧?”舒雨欣用这样的借口替曹富美圆了过去。
又恶狠狠的盯着舒念歌:“小贱货,我早就知道你是个心机深沉的烂婊,别人不清楚你,我可是太清楚了,你少将脏水往我妈头上泼!”说完,她还抛给舒念歌一个得意的眼神。
舒念歌又差一点压不住怒火。
见过无耻不要脸的,没见过像这对母亲一样无耻一样不要脸的,贪污了她的钱,还想把黑的说成白的!
她真想马上打肿了舒雨欣那张脸!
傅瑾言忽然伸手,将她抱到了他的腿上坐着,还在她的耳边亲了一口,用只有她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不是说了,要稳住?”
舒念歌吓了一跳,随即,有些害羞。
毕竟是在这种场合,他还这样……
不过,听了他的话,她的情绪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想要多少?”她问。
舒正雄说:“我养了你二十多年,那就算个整数,二十亿!”
“你说什么?二十亿?舒正雄,你是想钱想疯了吗?那你还不如去抢银行!”舒念歌还以为舒正雄最多能要个一两千万的,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狮子大开口,张嘴就要二十亿,当她是印刷钞票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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