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若此行秦城,其实带来的人上上下下算起来,足有二十来号人,除却那些灵力修为高强的冷酷暗卫,还有不少身怀法术的丫鬟。
那人最开始也没想带这么多人,但是蓝若一想到云盛夏出行之时,一人都没带,生活起居上必然会有很多不便。
尤其是慕远辰和吴夏羨这俩大男人,他们之间倒是无所谓了,云盛夏是个姑娘,尤其是蓝若将她捧在掌心,当个金枝玉叶的宝贝,可是一点点都不愿让她受委屈的。
因此,蓝若带着一队侍卫在前方御剑开路,其他侍女则是慢悠悠的坐着马车,在他们入驻城西客栈之时,才慢吞吞的感到。
云盛夏那天睡醒之后,便立刻有几个丫鬟给她倒好了洗澡水,并着一托盘的精油和皂角,以及干干爽爽的换洗衣物。
她舒舒坦坦的洗了个澡,也不让人跟着,自顾自在这偌大的客栈里闲逛。
人多口杂,尤其是那些丫鬟们,她们每日从早到晚忙里忙外的干活儿,闲下来身体累得不愿意动,唯有那一张嘴,可以叭叭的说一些四处搜罗来的消息。
赶巧不巧,这天云盛夏闲来无事,便正好在园林外侧拱门处,听见了里面几个乘凉的幽冥天小丫鬟闲聊。
她原本是不爱听人墙角的,但是这几个丫鬟叽叽咕咕的,说得唾沫横飞,惹得云盛夏也忍不住悄悄的竖起了耳朵来。
“先前云姑娘走得那样着急,我还以为是尊主和云姑娘吵架了呢。”为首的是这侍女里面的领头人,名唤海棠。
那人眉目也生得犹如海棠花似的娇美动人,连偷看的云盛夏都由不得怔了一下,心想,幸亏她对这个侍女统领海棠了解几分,知道她并非那献媚取宠的婢女。
否则的话,留这样一个小美人在蓝若身边,她还真是要忍不住在心底酸涩起来。
海棠话锋一转,和几个姐妹们笑了:“不过我就知道,尊主连一句重话也舍不得对云姑娘说,又怎会和她吵架?他们那样恩爱,想必是吵也吵不起来的!”
隐藏了身形的云盛夏禁不住在心底一哂:“好家伙,嚼舌根都嚼到了主子头上来了,真是太闲了。”
另一个双丫髻小丫头也颔首道:“谁说不是,他们这还真是小别胜新婚,我原本以为云姑娘一来秦城便是三个月不回幽冥天,尊主会生气来着,谁成想平安无事的过了几天,二人还是一点吵架的势头都没有。”
海棠双手托腮,艳羡的叹息了一声,道:“或许这便是爱情吧。”
双丫髻的杜鹃哎了一声,道:“不过,尊主和云姑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是报喜不报忧的主儿!”
云盛夏更加竖起了耳朵来,心想:“什么!?”
“是啊,云姑娘置身陷阱,也未尝向幽冥天求助,想必也是害怕尊主担心,但是尊主又何尝不是呢。”海棠默默地说道,“就像先前尊主忽然在幽冥天地界遇刺似的,这不也没和云姑娘说嘛。”
拱门后面的云盛夏默默地捏住了一段树枝,拽得发出了细碎的声响,她忍不住磨起了牙根儿……
敢情蓝若也有瞒着她的事情?
云盛夏向前倾了倾身,险些冲上去询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但她还是强行按捺了一下,打算再听听海棠那几个小丫头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便听杜鹃爆出了一个更加惊人的消息,说:“不告诉云姑娘算得了什么?尊主他自己不也没调查清楚,究竟是谁想要行刺么?嗐,这可真是一笔糊涂账……”
“这该如何是好?万一那拨人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幽冥天,我们岂不是……”海棠说着说着,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脸,一副十分惊恐的样子。
云盛夏这时候轻轻咳嗽了一声,细声细气的站出来一步,问道:“岂不是什么?”
“岂不是很危险!啊!”坐在假山石上的海棠尖叫了一声,让忽然之间出现的云盛夏给吓得翻了下去。
云盛夏一手轻轻向上一托,一道无形的灵力便将海棠扶了起来。
她双手环胸,笑眯眯地说道:“怎么回事,说说吧!”
丫鬟们先前一直羡慕云盛夏和蓝若,认为他们未尝成亲,却互相表明了心意,并且彼此心中都只有对方,一心不二。
最重要的是,他们之间从来都不会争吵。
可是片刻之后,云盛夏和蓝若已经在房中吵得不可开交了。
云盛夏对于他不告诉自己遇刺之事很是愤怒,毛都炸了:“蓝若,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若是让你知道了,你远在秦城,岂不是要为我白白担心?”蓝若无奈的长叹了一声,安抚道,“况且,这么多年我身居高位,想要行刺我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不过是很正常的一件事而已。”
云盛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扶着额头道:“很正常?蓝若,你如今都敢隐瞒我了。”
蓝若本质上到底还是愿意听未来夫人的,他对于这种管辖也是乐在其中。
“你对我不够坦诚。”云盛夏认认真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转身猛地冲向了外面。
蓝若见人抬脚就走,以为她生气了,慌忙的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不管,现在我就要在秦城搜罗一下,看看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行刺幽冥天尊主!”云盛夏怒不可遏,额头上隐隐浮现了几道淡淡的图纹,是神兽白虎的图腾。
只有在法术高强的召唤师极度愤怒的情况之下,身上才会出现这种纹样。
可见云盛夏对于这件事有多么上心,先前被断痴阁满门追杀之时,她也如闲云野鹤似的,满不在乎,谁成想到了蓝若这里,理智两个字彻底被吃了。
蓝若眼看她要推门而出,一把勾住了她的腰身,慌忙的道:“小夏儿莫要着急,你眼下出去,必定会招来断痴阁那一堆杂种……”
这边二人争得不可开交,门外的海棠和杜鹃瑟瑟发抖,齐齐地捂着额头道:“哎,看来也并非是小别胜新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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