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两句,苏果果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难看,她尴尬的笑了一笑,对沐染道:“也没什么,你把饭吃了,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从昨天到现在,她滴水未进,又受了伤,很令人担忧。
都已经瘦成这样了,再不多吃点饭,只会越来越瘦!
她苏果果看着都心疼。
忙舀起一勺粥,送到沐染嘴边。
“我吃不下。”沐染皱着眉头推开她的手,她的心又不是铁做的,刚刚才见过人血,现在怎么可能还吃得下饭?
沐染垂下泪目,深吸了口气,忽然问:“果果,我是不是杀人了?”
苏果果一愣,手里的勺子都掉进了碗里,溅起几滴汤汁:“染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欧延没死!”
“他没死?”沐染暗淡的双眸突然亮起来,激动的问苏果果:“真的吗?那他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他……”苏果果纠结了下,还是说不出口,转而问沐染:“染染,你这么关心欧延,难不成,真的爱上他了?”
沐染脸色一僵,惊喜的表情迅速褪去,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我可是听白无为说了,你之所以嫁给欧延,其实是在跟他做交易,但在这场交易里,染染,你是不是失心了?”苏果果由衷的问道,她是沐染多年的好朋友,能轻易的分辨出她情绪的变化。
刚才她说到欧延没有死的时候,沐染的眼睛都在瞬间亮了起来。
也许,这不能够说明一切,但是起码能证明,染染,是在意欧延的!
听她说失心,沐染本能的摇头,惊慌失措的狡辩:“我……我没有……”
“真的没有吗?”苏果果眯起了眼睛,打算追问到底!
沐染被逼急了,眼睛一闭,大声吼了出来:“我讨厌他!我讨厌他的强制,讨厌他一昧的要求我必须按他说的做,我讨厌他总是野蛮的对待我,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疼!可是我……就算是这样,我也没有办法忽略,忽略他对我的好,果果,真的,这一辈子,从来没有一个人像欧延这样,对我这么好过!”
“我没有想别的!我只是不想他死,就算他利用我,我也不想他死,我们可以分道扬镳,但绝对不是阴阳相隔!”
她不要任何人死掉,无论是亦书,还是欧延!
她不想自己的余生,沾染上血腥!
更何况,那把枪当时是握在她的手里,她更不想欧延死在她手上的!
沐染想着想着,抹了一把眼泪:“果果,你带我去看欧延好不好?我想去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就别去添乱了,有欧延的几个兄弟在呢,他们现在很不待见你,你去了也只有被骂的份,乖乖在这里休息吧,欧延没有事,就是……”
苏果果顿了一下,叹口气道:“可能要在医院里待一段日子。”
“待一段日子?”沐染皱眉,不明白:“怎么了,他住院了吗?”
“可以回家来休养的!我照顾他,我保证照顾的他好好的!”
“不是……”苏果果面有难色,见沐染焦急了起来,怕她急火攻心,苏果果不得不如实交代:“是欧延现在陷入了昏迷,医生说,不一定能醒的过来……”
“什么?”沐染当即傻眼,感觉天都快塌了!
她用力抓住苏果果的袖子,得知如此震撼人心的消息,让她把和欧延的恩怨都抛在了脑后,现在一心只念着欧延,只念着他的安危!大颗的泪水从眼眶掉下来,她着手扯住苏果果,难过的低吟:“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苏果果见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很是心疼,把她颤抖不停的身子搂进怀里:“染染,你振作一点,这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去艾利斯的,我不去艾利斯,就不会遇到欧延,欧延就不会带我回来,他也就不会受伤了!”
沐染的精神即将面临崩溃,她抱着脑袋,哭的声嘶力竭:“都是我的错,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苏果果都快心疼死了,她知道沐染胆小还脆弱,但是从没见过她伤心成这样,轻叹了口气,她再次试图安抚沐染:“染染,不是你的错……”
沐染忽然从她的怀里钻了出来,鞋子都没来得及穿,赤着脚一路冲出房门,那副单薄的身躯,孱弱到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染染!染染!”苏果果都快吓死了,匆匆追出去!
二楼的走廊已经没有沐染的身影了,她顺着楼梯赶紧下楼,楼下也没有她的影子,苏果果心急如焚,到处寻找沐染,都快急哭了!
可是那里都没有,她赶紧抓住候在客厅的佣人,气势磅礴的问:“看到你们夫人吗?”
那名佣人颤颤巍巍的点点头,伸手给她指明了方向:“夫……夫人在那。”
苏果果眼睛一亮,快速朝着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
居然,是一个小型祠堂!
沐染正跪在瓷砖地上,双手合十,诚心诚恳的跪拜祠堂桌上,一个不大不小的观世音像。
苏果果呆住了,没想到这偌大的帝苑,还供养着观世音。
她朝专心拜像的沐染走去,还没怎么靠近她,就听见她嘴里诚心诚恳的祈求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拜托你保佑欧延好好的,保佑他从鬼门关里走出来!”
祈求完毕后,她还跪下,磕了重重的三个响头!
诚意非常的足!
苏果果看的呆住了,沐染跑过来拜菩萨,原来是为了欧延!
她还说不爱欧延,不爱他,又怎么可能会跑过来为他拜菩萨,还磕了那么多头,每一下都带响!绝对是用生命在拜菩萨!
苏果果在旁边看了会,实在看不下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沐染居然磕了二十多个头了,一直双手合十的祈求菩萨保佑欧延平安,照这个速度,她非磕出脑震荡不可!
苏果果拦在沐染面前,抓住她的肩膀,不让她继续磕下去:“染染,诚意够了就行了,快起来吧,你忘了吗,你还有伤在身,经不起折腾的!”
“你让开,我要一直跪到欧延好起来为止,菩萨总有一天会看到我的诚意的,她会保佑欧延的!”沐染拼尽全力,推开面前的苏果果,继续跪拜菩萨,磕头磕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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