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掌柜陪着笑,小心翼翼的将桌子上的十来个铜板儿,推回俞洛妍手边,终于忍不住开口撵人了,“贵客喜欢品茗,还是移大驾换个地儿吧,前面有家茶坊甚是高雅!”
俞洛妍脸红了,讪笑道:“等我家妹子回来,我们立马就走!”
“你看是这,敝店利小,经不起···!”
店掌柜的话未说完,为首的侍从脸一黑,朝店掌柜肩上猛推了一下,“咕咚——!”店掌柜一个趔趄,摔出店外,“大胆,我家主子想坐到什么时候就坐到什么时候,再敢叽歪,拆了你的破棚子。”赵德崇跋扈,带出的手下也都带着几分嚣张,这让俞洛妍很是反感。
“哎呀,谁让你动手打人的!”俞洛妍不满的瞪了侍从一眼,慌忙上前去扶店掌柜。
店掌柜挨了打又惊又慌,爬起身,九十度大弯腰,连揖几礼,“贵客请随意,请随意!”说完,急急忙忙躲进柜台后面,再不敢出声。
果然,能用武力解决的事,谁还它喵的愿意费劲吧啦的讲道理,俞洛妍强吞一口口水,浑身都不自在,原来这就是恃强凌弱的感觉。
少顷,铃铛从绸缎莊出来,冲俞洛妍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俞洛妍对铃铛还是比较信任的,知道消息已经顺利传递出去了,心中压着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妍姐姐,铃铛看了一圈,绸缎莊没有什么上好货色,还不如府里的库存缎子。”
俞洛妍闻言很是满意,这丫头就是会来事,不但顺利完成任务,还替自己省了买缎子的钱,值得表扬,“唉,那白跑一趟了,回府吧!”说着站立起身走出茶棚,几个侍从也都呼啦啦的跟了出去。
“贵客慢走,贵客慢走!”店掌柜追出茶棚,抱拳弯腰不住的揖礼欢送,生怕得罪了地方势力。
马车上,俞洛妍紧张道:“怎么样?信送出去了吗?是谁接的信?”
铃铛机灵的眨眨眼,小脸红扑扑,“铃铛进去后,说找吴老九,然后一个小厮带我进了后院,是一个刀疤脸的公子接了信!看完信后就撕掉了,说让妍姐姐尽管放心好了,他一定办妥当!”
“刀疤脸?原来俞洛城还没有出汴梁!”
铃铛不解道: “妍姐姐那刀疤脸的公子是谁啊?你托他去办什么事呢?咱们郡王府这么多下人不用,为什么要托外人。”
俞洛妍一脸烦忧道:“小丫头别问太多,知道的越少越好,送信这事一定要保密,谁都不可以说。”
“铃铛知道呢,就是觉得刀疤脸的公子好骇人,浑身都让人害怕,铃铛看他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了呢。”
俞洛妍知道,那是常年杀人侵染成的戾气,这种人就算是笑着,也掩饰不住浑身的煞气。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个个看起来都凶神恶煞一般,吓的铃铛现在腿肚子还是软的!感觉比崇郡王还凶。”铃铛说完,吓的慌忙捂着嘴巴,“铃铛该死,怎么拿崇郡王打比喻!”
“他本来就凶,你随便说!”俞洛妍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继续问道:“除了刀疤脸的公子,还有什么人?”
“院子里有十好几个呢,个个好像都很生气的样子!”
俞洛妍心一惊,忐忑不安,“坏了,俞洛城巴不得杀了赵德崇,会不会趁机把赵德崇干掉啊?”
“我只是让他去保护李奕,他可千万别顺带宰了赵德崇这个渣逼,这个渣逼虽然讨厌,但是···还是不想他死!”
俞洛妍一路上都在担惊受怕,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做了这么草率的决定,她不希望李奕死,同时也不希望赵德崇死。
临近郡王府时,俞洛妍忍不住又哑然失笑,自己怎么开始担心起赵德崇这个渣逼了,这个渣逼的寿命还长着呢,哪儿那么容易死!想到这里,悬着的心又偏向了李奕,比竟历史上没有李奕的任何文献记载。
马车很快到了王府,俞洛妍跟铃铛下了马车,已经临近傍晚了,天上晚霞如火如烧,泣血般瑰丽,看的人心发慌。
府上氛围很是不对劲,死气沉沉的,下人们也都垂头丧气的样子。
俞洛妍疑惑道:“怎么回事?”
铃铛茫然的摇了摇头,俞洛妍跟铃铛心中不安的回到锦妍轩。
刚一进门,林嬷嬷就迎了上来,见了礼后,焦声道:“侧妃您终于回来了,锦棠轩的庄姑姑去了!”
“去哪了?”俞洛妍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死了,下午刚咽的气!”
“什么?”俞洛妍大吃一惊,心突突直跳,“怎么死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林嬷嬷揭着手晃悠,神色不安道:“庄姑姑年岁大,许是挨了板子吃不住,听说回去后就吐血不休,熬到今儿个下午,还是咽气儿了。”
俞洛妍重重的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怎么会这样?她那日走时明明还好好的呀!再说挨了几下板子,不至于死吧!”
铃铛不忿道:“那个婆子死就死吧,妍姐姐干嘛这么吃惊?”
俞洛妍峨眉紧蹙,道:“郡王妃本就看我不顺眼,这下她身边最亲的人去了,这笔账还不得算我头上啊!”
林嬷嬷到底年纪大知道轻重,接口道:“侧妃说的就是啊,庄姑姑去了,郡王妃哭的晕撅好几回,抱着庄姑姑的肉身死活不给入殓,闹腾了一整个下午,连李夫人都惊动了!”
铃铛小嘴一撅道:“庄姑姑的死,又不关咱们都事,再说,也是她自作自受,她死了,干咱们什么事?”
林嬷嬷伸指朝铃铛脑门戳了一下,道:“你个黄毛丫头不晓轻重,郡王妃娘家是何等势力,她要是铁了心要跟侧妃整事,侧妃能有好果子吃吗?”
俞洛妍闻听,只觉头疼的要炸了,不住叹息,“这一天天的,咋就不能消停几天。”
林嬷嬷劝道:“侧妃莫不如底个头,去锦棠轩祭奠一下庄姑姑!”
“这能行吗?”
“说到底庄姑姑也不过是个奴才,侧妃亲自去祭奠,也算有心了,别人承不承情先另说,咱把咱该行的礼数行到,先堵了别人的嘴。侧妃要是不去,郡王妃更觉得是咱们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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