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旭倩房内。
谢旭倩让夏華先去客房,然后有些私房话对赵菀青单独讲。她们的衣服都湿漉漉的,想也知道她们在外面踌躇的多长时间。
夏華道了是,就又去了客房。房内只剩了谢旭倩和赵菀青两人,赵菀青被她的视线看的羞红了脸,却又说不出什么话来。
谢旭倩先开口道:“真好,你这个嫂嫂我是认定了。你也真是的,我之前提起来这事,你都糊弄我。”
赵菀青见她脸上没有生气的样子,低声道:“我不清楚谢公子的心思。只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突然想要将心里话说出来。”
却不想谢旭倩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道:“赵菀青你个傻瓜,如果我不知道我哥的心思,怎么会突然跟你提起让你做我嫂子的事?”
赵菀青抬头看向突然不同以往的人,这时候的谢旭倩无论表情还是给人的感觉,都不像之前的那个活泼的女子。她说起这些话的时候,语气让自己感同身受:“我也是有心悦的人,细小的动作和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更别说,一个人是我亲哥哥,一个是我相交甚好的朋友。”
赵菀青低声道回:“我害怕我之前的名声不好,嚣张跋扈,自以为是。从看到皇长兄送给我的船只模型和地异论,我就知道谢公子是个心中自有丘壑,我这种人配不上。”
想了想接着道:“你一直在养病,可能有些流言你还不知道。我害怕以后我和你们会形同陌路,所以今天才说了那些话。”
谢旭倩看着面前的傻瓜加笨蛋,表示自己要被她气晕过去。“那些流言你一个宫里人都知道,我早就听说了,那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我还没傻到信那些话。”
“即使他们说我哥攀附权势,但我哥多年的才学,可不是靠别人吹嘘才为众人所知。”
看着赵菀青被自己说的神情有些蔫蔫的,心疼的紧,神神秘秘对她道:“我知道一件事,原本想要让你当做惊喜的,现在我决定悄悄告诉你。”
赵菀青抬起头,然后又点了点,眼中带着光亮。然后就听谢旭倩带着笑意的声音:“我哥那个宝贝盒子你还记得吗?”
她有印象,就是谢旭倩偷偷去拿的那个,于是又点了点头。
“那里面是一个木雕,刻的是你,栩栩如生跟真人一样。”
听她说完,赵菀青捂住砰砰跳的心口,觉得喉咙发紧,用带着一丝嘶哑的声音问道:“真的?”
谢旭倩给了她一个还能有假的表情:“上次我给你提起这件事,就是我同他去师父那的路上,我偷偷查看到的。”
最后被谢旭倩的那些话,弄的意识昏昏沉沉的赵菀青。不知道到底是怎么走出谢府的,也不记得她有没有跟谢旭倩好好告别。等她回过神来,已经是看到马车旁的谢博衍。
撑着雨伞,眉眼如画,就静静笑着站在那。赵菀青脸上的热意瞬间升起,手不知道该怎么摆动。两世为人,同自己心悦的人相处却是头一遭。
临近他身旁,看他还是如同往常般温润沉静。瞬间觉得安心下来,犹豫着从袖间拿出一个香囊。
“我这阵子闲来无事,绣着玩。绣的还挺多,你如果不嫌弃的话。”
谢博衍接过去,立马道:“不嫌弃。”
幸亏天色有些昏暗,不然两个红脸的年轻人,让那些有经历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个什么情况。谈情说爱,终究是最让人脸红的事。
谢博衍扶着她坐上马车,在她坐好后掀着车帘递给她一样物件,赵菀青接过。不可言明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
“我能将我们的事情讲给父皇母后吗?”
她的小心翼翼让谢博衍有些心疼,温声道:“按你自己的想法,我都可以。你不用担心那些流言,我会处理好。”
赵菀青点头,谢博衍同她道别后就下了马车。骑马跟在后面,打算将她送到宫墙下。
马车内夏華看着公主一心都沉浸在情爱里,却升起来些担心。
因为大雪,马夫将马车行驶的缓慢,看着马上就要到宫门口,赵菀青便让谢博衍先回去。谢博衍便没再送,却也没转身返回,而是停在那看着她的马车往前走。
赵菀青现在除了傻笑什么都做不出来,外面却突然响起来马蹄声,在这个寂静的夜晚异常响亮。夏華暗道一声不好,还没等出去查看,马车已经停下来。
夏華赶紧掀开车帘,就看到外面几个精悍的禁军。尤其当首的陶大人,面色罕见的寒冷如这冬日的冰棱。
她看到夏華担忧的一眼,就知道外面的人应该是父皇派来的。也知道要面临一场训斥,只是她想在进宫门之前再看一眼谢博衍。
掀开车帘看着远处那个快马赶过来的人,冲他拜拜手,因着大雪马儿的速度终究不如往常,在宫门关闭的那刻,谢博衍也没能赶过来。
车子直接行驶进宫门,里面有停好的步撵,她直接被唤到了栖梧宫。
只是没想到父皇也在,他们二人都是严肃的脸色,这恐怕是他们这几年来唯一保持一致的事情。
在一个家中,有一条奇怪的定理,父母即使再不和,但面对犯错的儿女时,他们就能保持前所未有的和谐。
赵菀青请安行了礼,后面的子安殿宫人更是惶惶不安。主子这次可是惹得帝后二人都很生气,皇后娘娘发现公主不在宫内就立马派了人去寻找,可巧,白日还出大太阳晚间竟下了大雪。听到消息的陛下,更是脸色都黑了,直接加大人手去寻。
想想宫里宫外的流言蜚语,陛下寻了几个出头的宫人,直接让人拉下去仗杀。
现在公主终于安全回来,让人吊着的胆子放下些,却也不敢有所放松。他们这些松怠的宫人,陛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
赵菀青看着有些发抖的宫人道:“父皇,母后,此事是儿臣的自己的主意,与宫人无关。他们服侍儿臣,儿臣的命令不敢不从。”
赵济烨看着脸色苍白的女儿有些不忍,让宫人们都下去,独留了她一个在殿内。看一眼已经被气得说不出话的皇后,然后道:“安乐,你往日不是这么冲动的人。你每次出宫,都会通知你母后。”
赵菀青低头回道:“今日是儿臣思虑不周,只是听到那些流言,心中有些害怕。我只有谢旭倩这么一个真心朋友,不想失去她。”
听到这江皇后轻皱着眉头看她,正要去说点什么,就听到赵济烨道:“是不是也害怕,谢公子因此受到什么影响?”
有些话不必挑明。只要稍稍提起些就能明白怎么回事儿。
赵菀青抬起头来,看向面前的父皇。直视他的眼睛,平静道:“那些流言是假。但这次出宫,让儿臣知道我与谢公子是互相有意,这次能遇到他,是上天给我的一次机会。”
江皇后忍不住先道:“青儿,你现在还小,你不明白。人心是最看不透的东西,你甚至对那个谢公子都不了解。”
母后不了解她知道,因为有些事情她不知道。处理朝堂上之事的父皇肯定清楚,谢博衍不是那种只会说花言巧语之人。
“父皇。儿臣去过南地,对于建造漓水堰知道一二。更别说京都第一公子这个名头,定不是他投机取巧然后别人按在他头上的。”
不,父皇和母后怎么会不了解,只是想让自己将心里话说出口,好知道自己的心思和谢博衍的心思。
赵济烨见过谢博衍两面,一次是修建漓水堰之时,一次是处理章弘文之时。两次见他,都不卑不亢,沉着冷静,不似个只有十几岁的年轻人。而且两次都有意让他直接入朝为官,他都拒绝说想要参加科举从头来。
明年是安乐的及笄之年,驸马极有可能会在明年的及第三甲中被陛下挑选出来,这是不少人都默契认同的事。甚至那些世家已经开始招收那些样貌周正,文采不错的学子。
这些没摆到明面上,但赵济烨心中也知道。他的心思,倒也像是他们猜的那样。
安乐身份尊贵,若是将她许给盘根错节的世家肯定会引起波动,但小官家的公子身份又太低。若是及第状元,榜眼,探花原身份不太高,倒是一个好选择。
联系现在的事情,之前谢博衍的选择倒是让人耐人寻味。
赵济烨同皇后相看一眼,然后道:“漓水堰和章弘文的事情,朕有意让谢博衍到工部,但都被他拒绝,说还是想要参加春闱。在此之前,很多人猜到安乐公主的驸马,会在状元榜眼探花之间挑选。”
“朕当时没有多想,以为他是想要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往前走。”
江皇后心里已经清楚这件事的经过和结果,脸色好了些。想想之前女儿说要自己选择驸马,看来她已经找到了自己心悦之人。
侧身对赵济烨道:“陛下,臣妾之前同您说的?”
还算不算数。
赵济烨过来原本是想要好好教训安乐,现在自己却是被劝说的那个,心里升起些懊恼。怀疑刚才皇后脸上的气愤,都是装给他看的。
“春闱过后。”
他留下了这四个字就走出来子安殿,江皇后看着女儿有些苍白的脸色就知道出宫肯定被冻到,秋珠起身后已经麻利的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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